“谢嬷嬷是我从娘家带来，她的手艺我吃惯了，这么多年，想来是可信的。至于张嬷嬷则是管家买进府中，但进来也有四五个年头，剩下便是那三个年纪不大的丫鬟，你们平日里多看这些，切不可打草惊蛇。”

汀兰汀芷齐齐应是，心中却是对着凝染更加佩服起来。

冬日的夜色，恍如蒙上了冰霜，连月色也朦胧起来。

凝染在黑夜中睁开双眸，透过那指缝大小的缝隙看向不远处那黑沉沉的夜色，却并无任何动作。

好一会儿，凝染募的眼神锐利起来，轻声坐起，也没在意地上凉意，踮着脚尖靠近那缝隙，就见一道身影弓着腰从凝染屋前而过，因着那佝偻着背，事宜凝染还是能看轻一些。

那人似是有些慌乱，转了转脑袋看看左右，见无任何异样，这才朝一旁走去。

凝染屏住声息，将那指缝粗细的窗户稍稍打开些许，便突然间见不到那黑影，凝染心中一惊，正犹豫着是否开门查看，却瞥见不远处那围墙一边的黑影似乎动了动，这才难耐下焦急，凝神看去。

好一会儿，才见那一块黑梭梭之处果然藏着一道黑影，天色太暗，凝染看不真切，之能忍着脚底僵意分辨，好一会儿，那站在墙下的黑影，突然间杨起手臂，下一刻便收了回来，看着像是朝墙壁另一头扔了物什。

接着，就见那黑影再次佝偻着背往回走，凝染忙轻轻阖上窗户，摒弃凝声，直至那黑影过去好一会儿，这才回了床中。

方才还不觉着冷，如今在留有暖意的被中，凝染这才惊觉双腿早已寒冷如冰，怕是明日起身便要再染风寒，凝染忙摸索着一旁小桌上的暖炉放进被中。

好一会儿，凝染这才觉着回了暖，困意也阵阵袭来，就这么缩着身子睡了去。

转日，待凝染醒来，天色早已大亮，孙嬷嬷听着动静掀开帘子笑道：“四姑娘睡的可好？听闻竹香说昨日还梦靥了，奴婢见四姑娘睡的熟，便也没让竹语打扰。”

点了点头，凝染拥被起身，眼中已然清明不少：“竹香回梦笙阁了？”

“是，我瞧着竹香起色红润，似是有何喜事一般，走起路来都踮着脚，就差飘起来了。”

听着孙嬷嬷这话，凝染竟奇异的在脑中想着竹香那小人得志之样，随后也有些忍俊不禁。

“竹香这般开心，怕是因着昨日见着那锦盒中的东西罢了，我倒是想知道，大夫人若是心情好了，会赏赐竹香何物？”

昨日之事，孙嬷嬷虽并未亲眼瞧见，但今日一早才来这箐音院，汀兰便拉着她迫不及待将昨日种种说了个详尽，现下又听竟然这话，孙嬷嬷自然也跟着笑了：“怕是大夫人顶多赏竹香银裸子，再面上夸上一两句，便是那金瓜子怕是都不见得会有。”

倒不是说大夫人节俭，大夫人本就是太傅之女，京中贵女，自然不会钻进钱眼里，可以说是治家有方。

可那不过是对比京中别家府邸，但在这苏府却不见得如此。

尤其竹香可是自小跟在凝染身旁伺候，她从前兴致高昂之时，随意赏给竹香一对鎏金钗环少说也有竹香三五两，若是多了，也有十两八两，就是大夫人那碧春园怕是也无梦笙阁如此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