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然一挑眉，心知竹香这是想着打探她与娘亲备了何物赠与老夫人，好向大夫人邀功。

可她却也不是蠢顿的，或者说，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随意糊弄的四姑娘了。

“你倒是个忠心的，”见竹香面露喜色，凝染这才起身捧过手炉，“孙嬷嬷伺候我用膳，待我小睡过后便将竹香换上吧，孙嬷嬷倒也能好好儿带带孙儿。”

她急着孙嬷嬷大孙儿似乎已经出生好些天，只是不知是否满月。

竹香面上一喜，便也不再计较这一时半刻。

出了梦笙阁，孙嬷嬷跟在身后有些担忧：“四姑娘，奴婢身子不累，若是姨娘与四姑娘的心血被大夫人提前知晓效仿了，那这几日岂不是付诸东流.......不若还是让奴婢守着......”

“我记着孙嬷嬷的孙儿好似是已经出生好些天了？”

“呃，是，腊八那日便是弥月。”孙嬷嬷有些回不了神，现下担忧的难道不该是提防竹香吗？

凝染微微颔首，孙嬷嬷前世因着母亲的关系，一家惨死，如今怎么说，凝染也断不能亏待了孙嬷嬷家人。

至于孙嬷嬷忧心之事，她既然让竹香午后去箐音院，又怎会没有防备？

孙嬷嬷观凝染毫不在意，也就没再提起，心中却估摸着，一会儿四姑娘用膳，她可得好生嘱咐竹语，万勿被竹香套了话，锦被那些也要事先藏好了。

梦笙阁与箐音院本就相隔不远，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汀兰便候在了檐下，汀芷在小厨房忙着催促准备。

见着凝染身影，汀兰忙上前迎着：“午膳已备好，若不是这外间冷，四姨娘怕是想要和奴婢一般在这檐下伸长了脖子，这不，奴婢还没等多久四姑娘便来了。”

汀兰推开门，看着孙嬷嬷手中的几枝红梅笑了，让二等丫鬟在门外候着，跟在孙嬷嬷身后进了屋。

屋内暖意扑面，如入春日。

还不待孙嬷嬷动手，汀兰便上前结果孙嬷嬷手中红梅寻了个白瓷洪油瓶插好，孙嬷嬷这才解下凝染那白狐裘披风在门口抖了抖放置一旁。

凝染放下手中暖炉，看着榻前小几上那查好的几只红梅，面带满意之色：“这般便有生机多了。”

夏氏朝汀兰吩咐：“四姑娘来了，上膳吧。”

待汀兰离去，又打发了竹语将锦盒放置在西侧间，夏氏这才拉起凝染坐在榻上，面上带着轻松之色：“染儿，前日你说老夫人十五来不了，我原还不信，没想着你似早有所知。今儿个竹语一大早便被你谴着来搭把手，倒是堪堪缝制完，你说那老夫人为何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