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快便被拉了下去,耳边依稀能听见求饶声。
二十大板若是在平日,即便是番皮肉之苦,休养大半个月便能好上不少。
只是近些时日虽已未再降雪,但依旧寒风凛冽。若是这二十大板下去,伤口难免冻伤,且用不起那动辄几十两的上好金创药,若没有主子发话,即便有何病痛,也依旧不能休息。
看来那小厮怕是活不过这个冬日。
大夫人在京中贵妇人圈中给人的印象皆是宽容大度,贤淑得体之人,如今这般大怒,还是第一次。
众人皆有些噤若寒蝉,以免一个不甚触怒大夫人,受此皮肉之苦。
直至未时,已不像早晨般冷意阵阵,凝染在凉亭内已有些闷热,坐了几个时辰,便是腿脚也有些酸麻。
随即只闻‘咕噜’一声,细瞧去,苏凝碧此时已脸色燥红,那声响竟是苏凝碧饿极而响。
苏凝碧此时心中半是羞赧半是后悔早膳为何只吃了两块糕点。
因着二姨娘从小便不许她多吃,以免积食影响体态。
为了身子轻盈纤瘦,每餐也只吃个五六分饱,午时之时她本就有些饿感,不想大夫人执意要等候老夫人。
现下都已未时,却迟迟不见老夫人,苏凝碧早已饥肠辘辘,这才在众人面前失了分寸。
大夫人眉峰微蹙,还未开口,苏氏便掩唇轻笑出声:“三姑娘想必是饿着了?大嫂,虽说你一片孝心等候母亲,但这都未时了,你不饿,可得顾着孩子们,也罢,这毕竟不是一个肚皮出来的,就是饿一顿想必府中也没人敢说道。”
即便低垂着头,苏凝碧依旧能感受到对面大夫人那阴冷的视线,想起大夫人的手段,心中不由得颤了颤。
柳氏上前两步,恰好隔断大夫人的视线,却面向一旁的苏氏笑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奶奶这话说的怕是要伤了大夫人的心,且不说大夫人是您的嫂子,便是您这些年与二姑娘在府中的嚼用,可都是大夫人操持家用所得。三姑娘虽有些失礼,其中缘由乃是早晨耽搁了些时候,又恐迟了见不到老夫人,便是连早膳都未用,这才......且妾身自入相府,大夫人待我甚好,三姑娘就更不必说了,前些日子更是每人做了两身云锦,若是我不曾记错的话,表姑娘似乎也得了两身衣裳?”
“你这是何意?母亲迟迟未到,我虽忧心,却也不想三姑娘饿坏了身子,真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再说了,岚儿是得了云锦不错,可那云锦莫非不是宫中赏赐给哥哥的?我这做妹妹的怎地用不得了?莫不是看兄长母亲不在府中,你便要如此欺辱于我?”
“这我可不敢,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在那搬弄是非,却还拿着三姑娘当枪使。”柳氏话中意有所指。
苏氏恍若不知柳氏说的是谁,反倒捂唇轻笑:“我倒是不知谁人竟敢拿相府三姑娘当枪使?不过呢,即便被当枪使了,前提也要那人能出得了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