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展一行与易龙他们并未同行,易龙他们隐土邦走官道,卓展他们则在过了谷城山后下了官道,绕着环山小路,一直南下,又经过一片广阔的河源,便来到了石巢国的第一道屏障,伊河。
此时正值秋雨过后,浩渺的伊河河道异常宽阔,翻滚的波涛中漾起一片片耀眼的碎金,壮美非常。
秋风瑟瑟的河面,入眼遍是张着巨大风帆的货船,一艘一艘鼓帆劲划,逆流而,像一尾尾冲向龙门的鲤鱼般斗志昂扬。船夫嘹亮有力的号子此起彼伏,和成了一曲气吞山河的激昂乐章。
卓展眯着眼,迎风望向这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心下一片宽广,不禁感叹道:“还未入石巢国,便已感知到了国力的强大和国人的富庶,看来这位辅国大人,当真是不简单。”
“听麒王说,这石巢国从前可是穷得叮当烂响,这一人改变一国,真是有够可怕的,妥妥的大魔王。”段飞也忍不住感喟着。
“你们说,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开图石……会在他的手中吗?”赤妘提出了心中的隐忧,却还隐隐抱着一丝希望。
卓展明亮的眸色忽然暗淡:“仈Jiǔ不离十。国主抱恙,太子无能,举国下就这一个能人,江老,能给谁呢。”
“那他……会顺利给我们吗?”段越看了眼赤妘,两人此时的心情是一样的,担忧大于希望。
“不会。”卓展果决道。
“为什么?”两个女孩异口同声。
“哎,我说卓展,你能别这么悲观嘛,人家好歹也是一代良相,大忠臣,咱还没试呢,就先给自己设置障碍,不是你风格啊。”壮子插嘴道。
卓展叹了一口气,悠悠道:“正因为他是一代良相、大忠臣,所以才会事事算尽、见缝插针,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如若不然,怎称得一代良将?他若不从咱们身捞到些好处,这开图石,恐怕没那么容易松手。”
“咱几个能给他啥好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壮子甩着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卓展沉默不语,眼睛依旧盯着那浩渺的烟波和梭梭白帆,神情严肃得要命。
壮子见状心头一惊,瞪眼大叫道:“不会吧?真要咱们命啊?没怨没仇的,不至于吧……”
“当然不至于。”段飞拍拍壮子的肩膀,轻松道,“不过我是同意卓展的看法的。咱们估计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拿到开图石了,这代价究竟是什么,还不好猜。”
“不着急进宫城,先在王城里打探打探再做打算也不迟。”卓展沉声道。
于是众人便带着些许沉重的心情,随往来的商队进入了石巢国,这个住着那位传奇辅国的后起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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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巢国内,热闹喧腾,长街之,一派清和。
置身在这片繁华中,本应是一腔兴奋、半晌怡然,然而就是这样一幅太平盛世的清晏之景,却好似隐藏了一股深深的焦虑与不安。人人的眉宇间都凝聚着难以言说的慌乱与滞浊,行色匆匆、步履仓惶。街头巷尾,处处可见三三两两窃窃私议、低声密语之人。
“卓展,这石巢国,不对劲啊。”段飞环顾周围,侧头低声道。
“老规矩,先找酒肆驿馆,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卓展瞄了一眼前面的大门脸,压低了嗓音。
于是众人便来到了中街最繁华的这家驿馆,沽酒香。
一进一楼酒肆大堂,满眼的花天锦地、高朋满座,四五个肩搭手巾、矮身疾行的小二飞快地穿梭在如织的人流中,高喝吆呼声不绝于耳。然而跟外面一样,多数人还是将脑袋凑到一起,悄声议论着什么事,满面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