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郡王之礼!”
陈兴德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这亲王之礼与郡王之礼又有何区别?”
陆渊有些好奇的问道。
陈兴德道:“琉球乃是承袭大明之礼,而大明又是承袭前宋之礼。按礼制来讲,亲王茔地五十亩,房十五间郡王茔地三十亩,房九间。而在出灵依仗的数量,陪葬礼器的规格,陵户的多少,臣属服丧的时限等方面也都有着不等的差距。”
陈兴德简单的将这些礼制介绍一番,陆渊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故人的这么多繁文缛节怪不得一到了近现代都一一废除,看来故人当真是闲的无聊啊。
陆渊在内心不由感叹一声。
此时他话锋一转,道:“不知道这些天那些尚氏王族都还消停吗?”
陈兴德笑了笑,道:“有蔡将军的部下严密看守,他们现在是连出门购买除夕晚宴的食材都拖菜贩子送上们来。估计这几天他们能见到的外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贩夫走卒了。”
他说者无意,陆渊却听者有心。
陆渊冷笑一声,道:“他们既然能够煽动工匠闹事,那么就算被定了起来,忘亡我之心终究不死。我看那几个贩夫走卒就很可能有猫腻!”
陈兴德听着他说完,没有表明态度。
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礼部尚书所能解决的。
陆渊长叹了一口气,依然还是觉得解决尚氏王族的威胁蔡氏眼前的当务之急。
“那就用亲王之礼吧!”
他淡淡的下着命令道。
陈兴德点点头,心中虽有隐忧,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目送着他离开房间之后。
陆渊孤独一人来到窗边,他看着西侧天际的余晖。
在那黯淡的光辉后面,似乎有无数的黑云正缓缓汇聚。
一场不可避免的狂风暴雨总算要来了。
“琉球风起之时,霸业奠基之日。”
陆渊在口中一字一顿的念着。
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白纸,上面的一行黑字历历在目。
正月初三,暴雨如注。
凄哀婉转的乐音在首里城的王宫里隐隐泛起。
金丝环绕的楠木灵柩端庄肃穆的停置在灵堂的正中央。
在棺椁之上铺着厚厚的金丝与白绸。
沿着光滑的边缘婆娑而下。
空中飘扬着九尺长的白绢幡绫。
而灵前则是早已列队完毕的原琉球文武大臣。
而三十六姓的文臣武将则在陆渊和郑巍的率领下整齐的跪在大殿之外的暴雨之中。
虽然很多人不理解,但是陆渊依旧力排众议。
他坚持认为,不忍则乱大谋。
此时的退让能够赢得首里民心,而一旦赢得民心,那些自诩为正统的大臣与亲贵,不过是一副副冢中枯骨罢了。
此时,殿内传来尚氏王族如丧考妣的哭嚎声。
而在这些哭声之中,似乎还隐隐夹杂着对三十六姓的谩骂和不满。
尚丰王年纪轻轻就龙驭归天,根本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而那些深宫中的直系王室大多在城破之时就自杀身死。
这些哭灵的王室大多是旁门左系。
他们现在哭的如此伤心,无非是想在那帮遗老遗少面前老狗政治资本。
此时陆渊察觉到,身边的林觉已经是气的浑身发抖。
豆大的雨点从他的发髻两侧不停滴落,缀成珠帘。
此时三十六姓中的继位年老族长已经是坚持不下去,跌倒在雨中了。
可是尚氏王族还是没有起灵的意思。
“王八蛋!”
林觉狠狠的骂道。
陆渊知道,此时只要他一声令下,林觉就能率军冲进殿去,将这帮寄生虫杀的一个不剩。
陆渊也很想这样做,但是,他不能。
他要的是民心与天下。
这也是尚氏王族敢于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原因。
足足又拖了半个时辰,大殿的内臣这才缓缓的走了出来。
“传王族蒲添亲方尚久之谕令,神国王起行!”
宦官尖锐的嗓音中充满了傲慢,似乎他面对的就是一帮鸠占鹊巢的贱民。
林觉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向那个宣读命令的宦官冲去。
“啪”
一声嘹亮的耳光在大殿门口响起。
林觉一把夺过宦官手中的谕旨将他撕得粉碎。
“快滚!”
他怒目圆睁的看着在地上吓得连滚带爬的宦官,大声呵斥着。
宦官一路跑着想殿内奔去,连鞋都丢掉一只。
林觉大声的笑了起来,心中无比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