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从墙壁上渗出的水珠顺着木栏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或是许久的缘故,沿着木栏处便出现一排排的小水洼。
此时的地牢安静的可以听到老鼠的吱吱叫,也能听到水滴石穿的嗒嗒流逝,当然,慕容锦魔性的笑声是愈加清晰让人听着甚是瘆人。将人玩弄于鼓掌中的快感,令他无比兴奋,尤其是看到跪在地上之人惶恐不安的眼神,更是快活的很。
此时的青蕊早已吓得忘了求饶,怔怔的双膝跪地,身子斜歪着的,等待即将到来的噩梦。
那只拖地的长鞭在慕容锦手中散发着阵阵寒意,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毒蛇,准备饱腹一顿。
随着鞭子在空中发出啪啪的巨响,慕容锦嘴里也没闲着,冲着青蕊骂了几句,随即扬起鞭子便朝着那个颤颤巍巍的身体抽去。俞华裳箭步冲上,抱住曲卷成一团的青蕊,瞬间一阵刺痛从背部扩散至全身,一条醒目的血印撕开一条口子。
当准备第二鞭时,手臂却在空中停住怎么都抽不动,慕容锦懊恼的转过身,只见子规站在身后,一手还拉着鞭子。一股怒火冲上来,慕容锦伸腿就是一脚,不过踹向子规的脚却落了个空。
“没想到这刑邸竟敢允许皇子私审宫人。”慕容宸拄着紫杖慢悠悠的踱来,随着话音落下,一声紫杖敲地,让几个随从吓得赶忙跪下。
见紫杖,慕容锦也稍稍收了收脾气,这毕竟是皇帝亲赠之物,不给慕容宸面子,也得给这紫杖面子。
“六弟也爱管闲事啊,本王在教训自己的奴婢,跟你没关系。”看到俞华裳已经昏迷过去,慕容锦也佯装不知道她的身份,竟大言不惭的说教训自己的奴婢。
“这是燕邵皇宫,比不得丹城自由,教训人也要有个度,五哥也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连累贵妃娘娘吧。”
说到兰贵妃,慕容锦像是从酒里清醒了一样,身子一震还想说些啥,但又吞了回去。逞一时之快,倒是再连累了母妃,岂不是得不偿失。
收起鞭子,将挽起的袖子慢慢放下,刚还一脸凶狠的脸瞬间变的柔和起来,可那双眼睛依旧是不怀好意。
“六弟所言极是,皇兄我在自己的封地自由惯了,一时忘了宫里的规矩,真是大意了。”
得亏这暴躁的皇兄还知道点轻重,慕容宸稍有放心,如若真将事情闹大,怕是自己的一番苦心都要付诸东流。见事有缓和便轻声叫了一声“子规”,子规心领神会,上前将俞华裳扶起,赶紧背上身。
“这位姑娘是我王府的人,五哥今后见着她可别再认错了。”
说毕,一行人便匆匆走出地牢。
地牢的阴冷却总也抵不过慕容锦心中的一团怒火烧得厉害,不经意一眼瞟向发着抖的青蕊也没了打骂的心情,一声怒吼:“滚!”倒是吓得所有人慌忙退避而去。
马车跑得飞快,一颠一晃的把俞华裳给摇醒了,嘴里发出“呲”的一声闷哼,背后伤口阵阵撕扯让她疼痛难忍。
“你还真是侠义心肠,什么事儿都要管一管。”慕容宸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俞华裳本还想起身,可趴着的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无奈的将脸侧过一旁,“好歹我也受了伤......你就不能说些安慰的话......”
那微弱的气息中也不失倔强,慕容宸暗笑,看来伤的也不是很重。
刚进王府,子规便背着俞华裳跑向后院,一众下人见状有些惊慌,拥着秦管家来到慕容宸跟前。
“殿下,这是......”
“去叫魏大夫来。”
秦管家没有继续问下去,回了个“是”便一溜烟儿出了府。
子规办事很是利索,将俞华裳背到屋中命几个丫鬟从旁伺候着便又回到厅前,此时的慕容宸已经安静的喝起茶来,丝毫没点担心。
屁股还未坐热,慕容锦随后便火急火燎的冲进了王府,大声叫着,“六弟,六弟......”
这状况让慕容宸有些意外,怎的前后脚赶了过来,赶紧起身迎了上去,“五哥,这是......”
“哎,也怪皇兄粗鲁,伤了你府上的人,回到昭宁宫母妃听说了此事将我臭骂了一顿,这不,还让我带太医来瞧瞧病。”
倒也不是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虽有些假模假样但好歹是客客气气的,说完话儿更是一挥手将走在身后的太医招上了前,端起腔调命令太医,什么治不好以死谢罪云云客套话,人听者都不好拒绝这样的好意。
太医怀着谨慎,紧紧拉着肩上背的药箱,一个劲儿的回着话,慕容宸听这声音心有不惑,只是小伤,这兰贵妃竟会派她的御用楚太医前来,有点意思。
“五哥客气,俞姑娘的伤王府已经请了大夫,就不劳烦楚太医再跑一趟。”
“呦,六弟好耳力,这就听出是楚太医了,那就更好说,楚太医的医术六弟不是不知,他出手保准让俞姑娘药到病除。”说着一摆手,楚太医转身便往内院走去,慕容锦拉住慕容宸的胳膊又继续说道,“听闻俞姑娘乃是大家闺秀,身子本就娇贵,哥哥我是个习武之人,虽说这一鞭子只是小惩没使大力,但对俞姑娘来说却也是难以承受。这要是耽误了日后留了疤,那可就是哥哥对不起六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