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缘见上一眼这件绝世瓷瓶,却是让曲知府难为不少。要知道,当年可是宣称误打误撞才烧制出的这对瓷瓶,而且此对乃是绝无仅有的孤品。没想到如今有人复制而出,要是批量生产在民间泛滥,这可如何是好。
无人在意曲知府犯难的表情,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件瓷瓶上,还不时的你一言我一语低声讨论着。
严修离瞪着个半知半解的眼睛,说:“我这个亲戚常年在外做生意到处走动,只说过这只瓷瓶是在丹城收购的,其余......也都未谈。”
“丹城。”曲知府半仰起头,想着些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是一拍腿,“丹城是滇王的封地,而兰贵妃是滇王的生母,一定是兰贵妃将此物赠与了滇王殿下。”
终于撇清了关系。
“既然是赠物,怎会流落民间。”严修离紧接着问道。
慕容弋也陷入到这场推理大战中,都忘了此处是个春宴,大家应该快快活活的赏景喝酒。
“臣听说,最近滇王一直在忙于自己的生意,而所有资金支持都是来源于兰贵妃。过年那会儿,兰贵妃还装了好几车的金银珠宝出宫送去丹城。”
说了半天,演了半天,现在才是重点。
慕容宸默默的听着严修离一步步说出自己的目的,不由得佩服他的胆识,佩服他可以不去担心兰贵妃的报复,不去顾及在场贵客的感受。
要知道,除了李尚书,胡御史也是兰贵妃和慕容锦的人。
都是官场摸爬滚打数年的人,瞧着严修离说出这番话,所有人也都开始划重点。
什么瓷瓶,什么献礼都是虚的,兰贵妃私运宫中之物才是正题。
“对了,这件事明王殿下怕也有耳闻吧。”
在座这么多人,严修离偏偏挑了一个不问世事的瞎眼王爷问话。
此话一出,不仅是其他人费解,慕容宸的心也不禁一颤。
怎得,要想让自己惹火烧身吗?
“这话不知从何说起了。”慕容宸那张无表情的脸很是经典,谁人都猜不出这张冷漠表情下的心思是怎样的。只见他不露声色的继续说道,“我虽与贵妃娘娘交往过密,却对于他们母子之间的秘事不甚了解。”
你套我,我偏不上当,这严修离不安套路出牌,却依旧是有底线,慕容宸到想看看,他真的如此不怕死活要拉自己做垫背。
“哈哈,明王殿下竟然不知?”
“不知~”
“不知......那便罢了,或许是臣耳根子软吧,听信了那些传言。”
最终,也不过是虚惊一场。
慕容宸这个非敌非友、似正似邪的人物,严修离还不想就此放弃,这次言语上的相对只是想给慕容宸点儿刺激玩玩罢了。
“既然是个罕见物件,又何必管他如何而来。”慕容宸摸索起桌几上的酒杯,对着主位慕容弋敬道,“三哥得此孤品,必是有缘,六弟在此先干为敬。”
“对对对,六弟说的对,这是缘分,哈哈哈。”说完也回敬一杯。
一场好好的春宴,波涛暗涌,每个人心中都怀着些小心思,这利益之间的博弈,总是要慢慢来才能修得正果。
又喝了几巡酒,湘侯公已经在慕容宸的梅酒下不省人事。慕容阑也是不胜酒力,整个脸喝的通红,却还依旧不依不饶,晃着个身子还表现一副十分清醒的样子。
胡御史不用说了,本想着保持清醒默默观察众人的表现,没想到却在严修离酒的攻势下醉糊涂了,头如小鸡啄米似的一上一下,安静的坐在原地不吭一声。
这样看来,也就胡御史的酒品最好,可要论酒量唯要推崇魏迟将军了。
主子走不动,众家奴才可不就得搀着扶着,一时间,整个喜庆的春宴成了酒会散场,两三人搀扶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朝着各家的马车走去。
“主子,这严修离到底何意啊。”子规搀着慕容宸准备离开瑞王府。
身旁都是匆匆而过的离人,过处无不留下一阵阵酒气。
“哈,我倒也想知道。”慕容宸叹了口气,只觉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