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微亮,山里的雾气浓郁的厉害,附在皮肤上,直接冷在人的骨子里。
我浑身疼得厉害,打了一个冷颤,直接凭借身体的本能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人身体都有一种本能,无论是你摸着滚烫的热水,还是遇上疼痛的打击,都是身体肌肉先动作,然后才通过神经传入大脑控制。
我在地上躺了一夜,身体不断地受到地气的侵蚀,与体内的阳气交织,才会使身体百般地疼痛。
等我坐起来的时候,才慢慢睁开眼睛。此时的火堆已经熄灭,还有一缕寥寥的轻烟,往天上飘荡。这种诗意的生活,我最受不了,只想快点回到城里,陪小娘子喝酒耍乐子。
等我再看周围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是忙活起来,也只有虎子在我旁边睡得正香。我一脚瞪在他的腿上说:“虎子,快点起来,别人都在收拾了。”
虎子半睁开眼,嘴里骂骂咧咧说了一句:“他娘的这么早,都还没亮,这是要赶着投胎去啊。”
我看了他一股混样,俯着身说:“你现在还不起来,那我们可要找宝贝去了。”
虎子顿时浑身一震,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也只有在这会儿找宝贝的时候,他才是来劲了。
我也起来把地上的衣服收好,因为经过一夜的雾气,衣服几乎是被地气弄得异常地潮湿。我们南方多瘴气,像金德海那样正儿八经北京来的,就有些受不了,一直说着肺里难受,这里待久了估计要得风湿之类的话。
这时的天空有些蔚蓝,因为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的关系,我们像是身处在一道黑幕中,看人都要费牛鼻子的力气。
李柔走到火堆旁,用脚踢了踢泥土说:“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别说废话了。”
我心想这女人长得漂亮,就是强势了一些,没有小鸟依人的女人味。
几个人陆续就收拾完毕,只有我和虎子有些险,就那么几个包,一把就拿了起来。我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大口喝了起来。
这是早些年养成的习惯,因为我深有体会身体缺水的感觉。那种滋味别提多难过,像是大旱天在灼烧土地。身体如同地上的泥土,被晒裂出一条条口子,疼痛的厉害。
等我喝完水,一群人已经开始上路,我只能把水放在包里,连忙跟了过去。
虎子问:“彪子,你说这女娃子长得漂亮,咋这么冷冰冰的啊。”
我笑了笑说:“虎子,你这是想娶媳妇吗?那可得费点事,看她的模样,估计是大户人家的女娃,光彩礼你是倾家荡产也给不了。”
虎子不服气地说:“彪子,你可别看不起人,如今我窦文虎可是劳动发家致富,按照以前可是村里的万元户,是别人学习的标杆。”
我嘲笑说:“你这还劳动致富?别哪天着了道,去牢里逛一逛。”
虎子顿时急眼了说:“我说彪子,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那算命的说,做事有顺逆,出门看凶吉。这么说话可是大不吉利。”
我哟呵了一声,虎子最近的派头越来越像一个正统的倒斗人。不论说的做的,都有几分风范。
虎子一看我不信的样子说:“这干一行爱一行,既然要干就得努力干好。”
我笑了笑说:“这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我们的革命队伍就算是不需要指导员,能正视革命路线,以推翻生活三座大山为目的。”
虎子认同地说:“那可不是,这贫穷、病魔和懒惰早就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所以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