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将军摆出了掎角之势,张辽纪灵两位将军的营寨都位于城东西偏前的位置,好似一头公牛用牛角顶着曹军。曹贼如果要拿下蕲阳,势必要先拔掉张辽纪灵两位将军的营寨。否则一旦攻城,军队极易受到张纪两军夹击。”
“要拔掉东西两座军营,有两种方案。一是同一时间一起拔掉两个碍事的角,同时派兵攻城牵制城中我们的主力不能去救援。这样的话会使我们三营人马各自为战,不得呼应。曹贼先拿下东西两个角,最后只要汇聚兵力攻城就可获得胜利。”
“这种方案足够稳重,顾及到了方方面面。根据目前曹军的兵力以及兵员素质,是可以满足这种方案需求的。但此方案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因为每个地方都要用兵,得耗费巨大兵力,而且最后的伤亡也是相当大的。”
“但是,曹贼素来奸诈,不喜正兵之道。十次破敌,八次都是从对方薄弱和疏忽环节突破。所以我断定他不会采用这个策略。”
“现在,曹军将兵力如此分布,却是表明他采用了另一个策略。那就是,声东击西,逐个击破!”
“和第一个策略相同的是,曹贼仍然要分出相当大的一部分兵力强势攻城,以牵制将军主力。但是不同的是,针对张辽和纪灵将军的东西大营的兵力,却是一虚一实。一个只虚张声势,牵制我们一营人马。另外一个才是杀手锏,以绝对优势先行攻破我们一营,削掉我们一角,获得全局的绝对优势!”
“然后他曹贼就可以得胜之军,再攻破我们另外一营。最后二十万大军合围蕲阳,他就必胜无疑了。”
听了陈宫这样一位智谋军师的分析,袁涣和阎象还有汝阴太守何夔不禁点头称道陈宫高见,就连闭目神游九天的贾诩也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曹操现在在西营屯了十万人住的帐篷,而城东只有四五万人的帐篷,岂不是要先攻打纪灵将军的大营?”袁涣忍不住问道。
“非也,非也”陈宫却是轻笑一声,摇了下头:“非也,曹贼奸诈之人,岂会把声东击西之计做的如此明显,西营虽然只有四五万人的帐篷,却可能有十万人。东营虽然有十万人的帐篷,却可能只有四五万人。”
“公台先生何出此言?”主薄阎象却是疑惑道。
“诸位请细看,曹军东营帐篷虽多,但单个大小却都比西营略小一点,这是为什么?”
“这意味着,曹军其实可以在西营统一大了一点的帐篷多塞一两万人!再加上如果让士卒睡觉时不卧睡,而是改为坐睡,岂不可以多出一倍的空间屯驻兵马?”
众人一起再细细看了一遍曹军军营,包括张绣都没发现这个问题。经过好一会儿对比,众人都发现了这个细微的差别,西营的帐篷,却是都略大东营的一丁点。
“公台先生体察入微,我等不及!”张绣当头朝着陈宫做了一揖,旁边的众人也都跟着张绣朝着陈宫拜了一记。
陈宫赶紧朝着张绣回了一揖,说道:“这也只是猜测而已,眼见才为实,这还需实地验证才可确认。”
“我军斥候最多到达曹军大营外两里,再接近都做不到,这打探兵力虚实之事更是需要进入军营才可得知,公台先生,这个……”
不等陈宫再开口,斥候统领裴元绍却是先开口道。
陈宫只是微微一笑:“这打探兵力虚实,可不一定要亲自进军营查看哦!”
裴元绍一脸不解:“你说的眼见为实啊,不进军营里面看看怎么能说是眼见为实啊?”
看这裴元绍实在太笨,陈宫微微叹了一口气,只得细细解说一番他的眼见为实之法……
第二日晚,张秀军斥候统领裴元绍校尉亲自带领几名部下好手,化妆侦查。
一行几人从南门出城,绕了好一大圈子绕到曹军西营后面十里开外。然后蹲在野地里忍冻受饿好几个时辰,一直等到曹军运粮队经过,闭息等待车队过去老远,才偷偷摸摸爬出来。两名精锐老手斥候探子把车队碾过去的土路爬了好几百米,最后对裴元绍点了下头,一行人原路返回。
次日夜,裴元绍又带领原班人马,来到东营后面的粮道,又是一番触地侦查。
以后数日,裴元绍都亲自带队又来曹军东西两座军营后面粮道勘察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