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宇文宪这么问,陈公公迎着笑脸赶忙回话道:
“她们啊,是忠王宫的人,呐,你看那个妇人,她便是忠城王的大夫人,在她身边的那个孩子,是忠城王的小儿子,忠城王一众儿子中…也就活了这么一个。”
最后的这句话倒像是陈公公感慨而出的,想到自己已经失言,陈公公赶忙拉回方才的话题,“哦…她们来此啊,是来求我带她们去见城王,想请求咱们项城王保留忠城王原本的封地,给他的小儿子的,你说这怎么可能啊,真是个异想天开…贪得无厌的女人。”
陈公公说着,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那对母子身边,一脚便踹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将她踹倒在地,紧接着破口大骂道:
“识相点,赶紧滚,不然咱家表明城王,治了你们的死罪,到时候别说奴隶,就连命都没有了,赶紧给咱家滚。”
说完这话,陈公公转身,朝着宇文宪点头笑了笑,拂了拂衣上的尘土,得意地走开了。
小男孩含着眼泪,扶起被陈公公踹倒在地的母亲,她们母子二人互相搀扶,步履蹒跚的缓缓走出了项王宫。
看到这一幕,宇文招痛苦地低下了头,片刻,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问宇文宪:
“五哥,你身上有银两么?”
听宇文招这么问,宇文宪偏头看了一眼那对母子,领会了他的意图,将腰间荷包里的银两尽数交给了他,朝他点点头,以示肯定。
从宇文宪手中接过银两的宇文招,快步追上了那对母子,将银两交到了她们手中,摸了摸那个男孩的头,似笑非笑。
远远瞧着,宇文宪便看到了他眼中积满了亮晶晶的液体,心里一酸,别过头去。
此时,宇文招也直起身子,转头的一瞬偷偷拂去了自己快要收不住的泪水,加快脚步走回了宇文宪身边。
静静地看着那对母子走远,宇文宪伸手拍了拍宇文招的肩膀。
“五哥,小的时候,我和我娘也有过这样的经历,要不是达部干夫人替我们求情,还时常偷偷接济于我们,可能…我早就死了。”
宇文宪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讲不出来。良久,他才缓缓说道:
“所以你宁可冒着危险,也要出手帮助忠城王的夫人和孩子。”
“不管他爹做错了什么,孩子总是无辜的,刚刚的那位夫人,陈公公斥责她,说她贪得无厌,可她哪里是自己贪心,只不过是想拼尽全力,为自己的孩子多谋求一些罢了。”
说这些时,宇文招再次湿润了眼眶。
不用说宇文宪也知道,他这是想到了自己曾经的窘迫,和那个拼尽一切也没能给予自己很多的女人。
宇文招的娘亲,是位汉人女子,能被父王宠幸实属意外,因其出身卑贱,在昆都王宫里,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地位可言,就连一个小小的名分都没有,所以就算是生下了宇文招,也只能连累儿子不受他父王的重视。
想到这,宇文宪明白,这些事情多说无益。
“阿招,这几日在项天呈那里拘禁着,可是吃了什么苦头没有?”
宇文招伸手,偷偷拂去了自己的眼泪,赶忙回答道:
“没有,项天呈虽然是关着我,但却没做什么过分之举,待我可以说是还算不错。”
“那就好,阿招,咱们先回五哥的住处,你将前几日发生的事,细细地讲给我听。”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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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宪和宇文招刚一进院子,流紫听到脚步声就赶忙迎了出来。
“顾平生,你可算是回来了。”
一见流紫,宇文宪方才想起,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呢,他回身,颇有尴尬地望着宇文招。
“哥,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