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起,自己体内就仿佛有着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每次自己陷入各种强烈的情绪时,都会被其干扰,导致自己从小便各种冷静,就算是当初自家被灭门时也是如此。见证灭门之后,多出了仇恨,却无半点因见到家族血案导致的崩溃、或者心理扭曲异状。
当时的自己,也是十分冷静客观的,虽有忧伤,但并不深切,心神仿佛被一种更加宏伟的力量摄住了,在那股力量的牵引下,仿佛人生的所有事,都是过往云烟,而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叶洛内视自己的五脏六腑,扫了又扫,然而这次和往常一样,并无其他收获。
或者说...一无所获。
叶洛扫了眼周围画风忽然变得像前世菜市场的怡凤苑,抬头看了眼楼上,发现此刻楼上正多出了一幅镶嵌在红布中的金字。
字为: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叶洛一怔,心里莫名其妙的看了楼上一眼,却没想到这一眼恰和那“云梦”姑娘看了个对眼,“云梦”姑娘面纱上的眼睛俏皮的眨了眨,当真是天地失色,万物回春。
叶洛点了点头,憋了个大红脸,连忙移开目光;许是这次自己没有魔怔的原因,清流并无出现。
身旁的张凌同样憋了个大红脸,可惜却不是羞的,而是羞愧的。
多出一字,意义自然大有不同。
张凌这段时间内张口了至少十七八次,但每次都如同吃了黄莲,戛然而止,怔怔的,一字未出。
“张大公子,你这张口张口又张口的,实在是讨厌至极。你一个野狗世家的粗人,又怎么对的出‘云梦’小姐这雅联?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否则,破坏了大家的雅致,你赔得起吗?!”
这时候,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张凌的另一侧传来,声音难听至极。闻言,张凌的脸立刻由红变白,毫无血色。他的父亲曾经是卖狗肉的,后来在一起战事救了上任皇帝一命,才有机会进军队杀敌,积累军功做了将军。
也正是因此,张将军被誉为“野狗将军”,被世人嘲笑、看不起。
“我...我为何要走?就算我对不出,我这兄弟还是能对的出的!”
果不其然,张凌很直接的就给自己拉了仇恨,这也是自己刚才为何听到张凌被辱骂没有开口的原因。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被卖了无数次的叶洛早已有了经验,当下便相以三寸不烂之舌将自己的仇恨给移开,但却看到了张凌望向自己眼中的那近乎实质的祈求--
叹息一声,自己若是推开,这张凌一家明日的确要成为京城的一桩天大的笑话了,或许连累他都无法再参加明日的殿试。想了想,叶洛无奈的回瞪了张凌一眼,口中却说道:“我试试吧。”
那名辱骂张凌的男子脸上出现了玩味,也没着急开口说话,可能是想在见证自己失败之后再冷嘲热讽,那时候的效果无疑会好上很多。
“公子可对的出?”
云梦冲叶洛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声音当真如叮咚作响的清泉,空灵悦耳,悠远悠长。
叶洛沉吟片刻,张口道:
“上联既为: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那我这下联便是:雨尘心,雨尘染,雨尘心上雨尘染,尘心一时,尘染一时。”
此声一出,众人皆寂。他们虽一时间对不出,但自然能听得出这下联对的也是极好的。一时间,所有人看向叶洛的眼神都有些怪异,羡慕的、嫉妒的、玩味的、不屑的。
无所不有,应有尽有。而其中,则是以张凌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