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仲远领了赵乐山去夏家村拜会了教书先生,毫无意外让赵乐山入了学。回来的路上在镇上买了匹马。回来后修补了屋顶,填了院子里的大坑,然后去了村子里,说自己出门去做笔买卖,十天半月即回,让村子里的熟识帮忙照看一下妻儿。
做完这些,天色尚早,赵仲远回家看到路秋月在准备饭菜,赵乐山在旁边玩耍。赵乐山看到赵仲远回来,兴奋地跑了过来,赵仲远一把抱起了儿子,惹得赵乐山咯咯笑了起来,然后边笑边问:“爹爹,我还要会跑的木马,别忘了给我带。”
路秋月面带微笑看着,却掩不住眼神里的伤感,别过头去做饭,说道:“饭很快就做完了,吃完饭,天色早的话就早点走,天色如果晚了的话,就明天再走也不迟。”
听着路秋月又哽咽了起来,赵仲远放下赵乐山,从背后抱住路秋月,笑着说道:“昨天还说的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又依依不舍了?你这样做饭做下去,怕不是要做到三更天去了?饭就不吃了,既然要去,就早一点去。你好好照顾自己和乐山,买个木鸟木马,也用不了多久,我去去就回。”
路秋月用头重重撞了一下赵仲远的胸口,仿佛发泄不满般说道:“偏你没有良心,对我们娘俩一点也没有不舍。去!去!省的整天见你心烦。”
赵仲远哈哈大笑,扭过路秋月的脸重重一吻,然后拎起包袱转身出门,去耳房取了雪玉,翻身上马,一抖缰绳,绝尘而去。路秋月抱着赵乐山倚在门框上,望着赵仲远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路秋月擦了下眼泪,闷闷想道:“没良心的,连头都不回一下。”
此时的赵仲远却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看到娇妻爱子,会将好不容易下定离去的决心消磨。拍马一路沿河向东疾驰,过了秦河桥后,转向东南,马蹄如飞,在春色间踏出一朵朵尘花,洒在道路两旁初冒尖的青草之上。夜深之前,赵仲远赶到了芜湖,眼看马力不继,连忙找到卖马商户,用现在的马加了点钱换了一匹骏马。草草吃了点干粮,赵仲远骑马继续狂奔,一夜奔驰,人马俱疲,方才在破晓时分堪堪到达宣城。
赵仲远看着不停喘着粗气摇摇晃晃的马,摇了摇头,放慢速度,任由马徐徐行进,以蓄马力。赵仲远暗忖,此马已经是非凡骏马,但是和林大风那夜所乘之马相比,还是有极大差距。果然军中的骏马不比寻常,若有林大风那夜骑的马接力,此时应该已经在安吉驿站了。
赵仲远看马实在疲惫,便四处寻地换马,但时候尚早,也没多少商户开门。正好遇到一家小酒馆开着门,于是打算歇息一下吃个早点,也让马嚼一些草,一人一马都恢复恢复精力。
刚坐下点完饭,进来一群人,也吆喝着要吃要喝。店小二麻溜得打招呼,显是常客。赵仲远微微一瞥,只见来的有八个人,打扮各异,有两个富家公子打扮,身边各跟了两个粗壮小厮,一个书生打扮,摇着折扇衣带飘飘,还有一个满面虬髯,腰间别了一口刀,有些功夫在身。
只听一个富家公子坐定之后就大声说道:“当今天子是被奸佞蒙了眼了,竟然要三路大军北伐,嚷嚷着收复什么失地。想那长城以北,尽是不毛之地,却要耗费多少钱粮去争这无用之地?这钱粮最终还不是我等身上扣下来的?”
另一个富家公子随声附和:“黄公子言之有理。我家昨日被征了两百石粮食,昨夜我爹爹骂了那奸相一宿,还有那什么龙骧虎贲奋威定远的将军,都是一**佞,蛊惑君王,千刀万剐,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