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默然。作为一个创作者,她有义务解答表演者提出的问题,但她回避了。
粉唇微张,她几次试图说出来,但最后还是轻轻合上了。
她不是个轻易说出心里话的人。
思绪万千,最终,余夏叹了口气,“你就先当作这是一个失意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吧!”
元寒朔被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神望着。他认为,这双眼睛如果放在摄像机前,一定是个顶好的镜头,因为,真情流露。
她分明是在乞求: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好。
“嗯。”
余夏也没心情再继续坐下去了,“元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一起吧。”元寒朔扫了一眼桌面,小蛋糕吃完了,牛奶也没剩了,但那盘杏仁酥却分毫未动,看来这姑娘真是守原则。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不是生气,而是无奈。让服务员打包好这东西后,他就跟着余夏走出去了。
两人边走边说话。
“来多久了?”
余夏答,“今天刚来。”
“逛过周围了吗?”
余夏也不看他,只是低头说,“还没。”
“明日去看开机仪式吧?”
余夏点头,又是很简洁地回一句,“嗯,去的。”
元寒朔见她如此低落,心中愧疚更深。恰巧都住同一层,他把余夏送到了房门前。
余夏开了门,走进去,转身准备关门,见元寒朔还站在门外,略惊讶,“元先生怎么还在这?”
“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一大个人。”他摇头叹气,一副颇为失意的样子。
余夏看出,他这是故作夸张,也明白,他这是让她转换心情。明知如此,她还是很不好意思,为自己的矫情,为自己的心不在焉,为自己的顾影自怜。
“还有什么事吗?”她眼巴巴地望着元寒朔。
“你不喜欢吃杏仁酥,对吧?”
对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余夏摸不着头脑。不过,她还是诚实回答,“嗯,有点硬,吃不惯。”
元寒朔是按照自己母亲的喜好点了这份杏仁酥。事实证明,他失策了。
幸好,他还有后招儿。
元寒朔递过一份东西给余夏,这次,他是充分考虑过了的。
方才她说不习惯吃硬的,那平时肯定是吃软糯的东西比较多。至于味道,刚才的蛋糕已经充分证明了她能吃甜,甚至是爱吃甜。
那,这份东西,应该是可以接受的。
余夏接过,是巧克力,而且是看起来很眼熟的巧克力。
“元先生,我不能收。”余夏捧着那盒东西,递回去。前不久刚从国外回来的好友也给她带了这种巧克力,很好吃,可是,价格也不便宜。
一人站在门里,一人站在门外,那盒巧克力,正对着门框。
送出去的东西就像泼出去的水,元寒朔自然不会收回来。他摇头,“我很少吃甜,这是朋友送给我的,你就当帮我个忙,帮我解决掉它。”
其实,这盒巧克力是明知他不喜甜食的损友特意拿给他,让他送女孩子的。没什么,就吃定了他送不出去,然后可以尽情嘲笑他。包里还躺着两盒,怕是都拿出来,这丫头就更不肯收了。
余夏不喜欢相互推脱,想着,下次送回其他东西也一样,便干脆地收下了。
“那谢谢了。”
两人告别。
元寒朔还是个善良的雇主,那盒杏仁酥后来被他送给了正在减肥的经纪人
开机仪式过后,余夏每天都跟着李老师在片场观摩学习,好吧,其实是光明正大地欣赏美男演戏。
弃子是部男人戏,男主的小师妹算是女主角,但戏份几乎比男二还要少。再加上,导演对元寒朔极有信心,是按照场地而不是时间来拍戏,所以这段时间先拍故事前面和后面在盛京的戏份,在边境出场的女主角根本没影。
一连几天,余夏都蹲在片场听李老师讲解剧本在镜头如何呈现。她如同海绵一样吸收新的知识,但她有个坏习惯:一忙起来,就会顾不上吃饭。
这晚,李老师和黄导要讨论一些事情,余夏这才闲了下来,然后,她就感受到了自己空荡荡的胃。
正准备出去觅食,门铃响了,她打开门。
“跟我来。”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元寒朔。他还是那身简单的打扮,恤牛仔裤,外加一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