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武阳刚刚走至后院门口,便忽地转身向着客栈众人大笑喊道,“我与诸位小二有事相谈,各位这就请自顾自得吧。”
穆红玉一听燕武阳大喊,便急忙向着客栈内的顾客连连陪罪。
看着三人走出,武二一人独坐方桌,露出苦笑,对着穆红玉说道,“老板娘且跟我拿些酒来吧。”
穆红玉应声而道,刚想叫自己手下那几个小子去拿酒,却忽地想到三人都已被王策等人带去客栈后院,便自己拿着几壶酒送到了武二桌上。
随之便又有几人喊道要加菜添酒,穆红玉连声应道,陷入了忙碌之中。
六人走至后院,发现这地出奇的空广。
小镇虽然临近凤阳,但却很是人稀贫困,这座穆红玉所开的客栈便已是镇内最大的产业。
以至客栈虽是明面建筑不大,但后院却是十分宽广,且内里除却一棵看来起码百年树龄的老榕树,便只有几间厨子与小二等伙计住的简易房屋。
燕武阳看着直挺挺站着的三人,说道,“虽是时间短暂,话不容多说,但我既然要传你们武艺,你们的名字我却还是要问上一问。”
三人中偏黑的精干少年率先说道,“燕大爷,我叫黄锦。”
最为偏瘦的少年则是挠了挠头,随之说道,“我叫杜三。”
最后那少年略显木讷,待二人说完,才缓缓道,“我叫张麟。”
燕武阳歪头瞧了瞧那三中相对不是那么干瘦的黄锦,然后笑道,“时间急促,能学到多少全看你的悟性造化,还有日后不可对人你说是我燕武阳的徒弟,当然你若是日后有幸出人头地,也可以提上一提。”
黄锦看着面前大汉,坚定的点了点头。
燕武阳见之,在对王策与施子安二人示意后,便将黄锦带到了后院一角。
他随手从腰间抽出两把制式相同的狭长细刀,将一把丢向黄锦后,说道,“武功是杀人之术,我这刀亦是杀人之刀,出刀便定见血,我这就先行传你几式可速成的保命旁门刀式,日后你再去苦练基本功。”
黄锦接过那把长刀,再次点头,然后便与燕武阳操练起来。
王策见燕武阳已然开始,且是直接传授招式精练的杀人刀术,暗自皱眉,然后便松开眉头,对着杜三微笑说道,“我自己亦不过初出江湖,也不敢深教你,我这里有一门精简后的掌法,倒也算易学易懂,但仍是略微复杂,你且看能记住多少。”
王策说罢并不演练掌法,而是连鞘将背后的精钢剑拿出,一边在地上画起小人,一边说道,“此掌虽不是高深武学,但练此精处,随手运气,便两掌一黑一白,故被称之为阴阳掌。
只是我所画是后又被人简化的版本,会练出何等效果我也不知,但想来给你用作筑基打底也该够了,你先将这些都大概记下,有不懂不通处可以问我。”
杜三见王策剑下小人虽简,但却颇具神意,连贯看去,像是真有一武师在自己面前演练,不由目不暇接,接连应道。
施子安看向三人中最后一人的林麟,将他带至另外一角,然后笑道,“鳞介尊神龙,走兽宗麒麟,你却是有个好名字。”
张鳞听之木讷一笑,少许后才又点头。
施子安见张鳞如此,反而笑意更甚,又说道,“我不像他们二人花样繁多,只会一点拳法,但想来该是适合你的。”
施子安说罢,便两腿平行开立,摆出一个略显古朴的拳架,他收敛笑意,脸色略微正经的说道,“入门先站三年桩,要学打先扎马,我这教你的虽只是基本桩功,但却也不是在江湖上寻常可得。”
张鳞听之又点了点头,然后便学着施子安含胸拔背,他一言不发,让本来有心卖弄的施子安大失所望。
六人就如此两两成对。
一方大汉对着少年不断喊喝传着那凶悍刀术,一方两人智蹲在地上看着小人,并时不时轻声相谈,一方两人站桩沉默不言。
时间飞逝,六人忘食至日头下落,待得天色已晚才离去。
六人散去前,燕武阳将一本自己无聊时画写的基本刀术给予了黄锦,并厉声警告道,“日后能忍则忍,不可轻易拔刀。”
王策则是对着好不容易才记完整套掌法架式的杜三,轻声将最后一段口诀附耳说道,“一念无生,一念无奇,汝与自然,和谐一体。”
而施子安拍了拍木讷少年张麟的肩头,说道,“有空便可以习练。”
说罢三人便都回了客栈之中,陡留三个瘦弱少年于原地。
三人走远之后,三个瘦弱少年便一同走至那棵老榕树之下。
他们透过老树枝叶,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回想着先前王策三人的背影,三个少年皆是眉开眼笑,仿佛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目标方向。
心辄向往,恨不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