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太阳如新妇般赧然露出半个面来,又羞涩的散下初阳自窗而洒入王策屋内。
王策猛地从那已记不清楚的恶梦之中惊醒,只感脑子混沌,阵阵剧痛伴随眩晕一同袭来。
他不由双手抱头,在那缕缕阳光的洗浴下,蜷缩成了一团。
片响之后,王策满面泪痕,望向熟悉却又略显陌生的四周。
燕武阳此时已不在屋中,眼前的一切都叠着虚幻的重影。
这让王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所处环境的真实性。
到底依旧是那记不清的恶梦,还是真的现实。
王策突然摇了摇头,凝神定心后,便随之起身盘膝而坐,闭目塞听,运转周天,使脑中的胡思乱想逐渐退去。
又过少顷,王策长吐一口浊气后,只感到神清气爽,知道自己这才从宿醉和恶梦的双重余韵之中真正逃离。
王策双目睁开,眸中光彩流离,又在刹那间隐去。
他开始努力回想昨日,只记得他在燕武阳的轻声细语中,陷入了莫名的迷茫与恐慌,然后便一直喝酒,直到被燕武阳扶上楼去,自己依稀还说了什么。
那,再然后呢?
在王策思索之间,他脑中有零星片段的记忆不断的模糊浮现。
他后来好像下了楼,看到了牵着老板娘手,并凝眸瞧着其侧脸痴迷的燕武阳,看到了坐立难安的武二,还…看到了一面目模糊的红衣姑娘?
那本如溪水般缓缓流淌的片断记忆,在定格到那一袭红衣后,忽地猛然加快了速度,如飞流直下的悬崖瀑水,如入海口的倾泄千里,快速的闪现而过。
一幅幅画面香艳梦幻的令人着迷,让本就像是看着旁人记忆的王策,更难辨真假。
王策再一次感到头疼难耐,便赶快停下了思索,他坐在床上又缓了少许之后,起身临窗,见阳光明媚,已是日上三竿,又长吐一口气后,方才动身出屋下楼。
他一下楼,便见燕武阳等人坐在客栈正中的处置,燕武阳一边嘴上说着如是永远说不完的话,一边与柜台后的穆红玉眉来眼去。
王策与燕武阳虽然所隔甚远,但仍是隐隐听到了燕武阳话中带有的“红衣姑娘”四个刺耳大字。
或许那一段不是梦?
也是,恶梦中又怎会有那般伊人。
王策心中想着,并皱眉走近。
只听得燕武阳大大咧咧地对着一脸适意的施子安说道,“你可是没见到,那着红衣的姑娘可是真大胆。”
施子安瞬间面生懊悔,说道,“惜哉!惜哉!”
王策越听越不对,上前坐在了空位之上,直接问道,“什么姑娘,什么惜哉?”
三人见王策坐下便问,语气急切,也不知是不是明知故问,当下皆是一挑眉望向了王策。
被三人外加柜台处穆红玉一同凝视,王策心下莫名的生出了一阵心虚。
燕武阳此时才转过一直与穆红玉逗笑的正脸,他看看王策,捏着酒杯,率先开口,“王兄你这是忘情负义,还是真健忘?”
听得燕武阳说出此话,看向王策的武二也是脸泛古怪。
王策见二人如此,更觉昨夜的确有事发生,当下便摇头说道,“我醉的厉害,只记得昨夜入房,此时一觉醒来,便觉头脑昏沉,脑中多了些零碎的片段,着实记不清了。”
施子安虽然没有对昨夜之事亲眼目睹,但此时却是在一旁默默点头。
王策酒量应该尚不入他,自己且不醒人世,想来王策也好不到哪去。
燕武阳对此自然理解,毕竟不是谁都如他这般酒量惊人,只是王策昨夜表现的确不像一个醉酒之人,他当时也颇感奇怪。
他此时便道,“那我与王兄说说?”
王策颔首。
穆红玉见之,也坐了过来。
只听燕武阳娓娓而谈,“昨夜,在送你入房之后,我便与玉儿一同下楼,见武二兄弟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们便上前入座。”
穆红玉听之俏脸微红,武二也是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