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声音属于一个女孩儿和一个中年男人。
如果将这段记忆看做一个普通电影的话。
那么常巍猜想,主人公应该马上就会揭晓答案。
“你根本、根本就不是我爸爸!
呜呜呜!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珺珺!最近爸爸事儿特比多,没顾得上,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你再等我两天,到时候我肯定能给你凑······”
“你就是把我上学的钱弄没了,我恨你!
呜呜呜,妈妈、妈妈都告诉我了,你还想骗我。“
你就是个大猪蹄子!
你一个厨子,能忙到青建街去吗!!
我不听你解释!都是你的错!”
啪啪啪,拖鞋踢踏着地板。
“咣”,重重的一声门响。
常巍面前经过一个不停抹着眼泪的女孩儿。
眼睛已经哭肿,有点塌的鼻头泛着红。
宽大的校裤之上是白色短袖。
脑后的马尾辫有点松散凌乱。
一声怒吼也紧接着响起:
“还愣着干什么,你个挑是非的娘们儿!
还不追上去把你小祖宗看好咯!“
随即一个同样泪流满面的女人同样穿着拖鞋追了下来。
常巍心生疑惑。
与想象中要开始的画面,有点不一样。
到底谁是黎青?
想了想,常巍决定去看看那个高中生生女孩儿。
结果从四楼下到二楼的时候,
他被一面无形的“墙壁”挡住。
如同一面屏障,让他寸步不能前进。
想了想,常巍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一分钟后,一个换好皮鞋的中年男人,扶着楼梯扶手,
从常巍眼前下楼而过,稍微有些坡脚。
常巍再次卖了迈腿,
这次,“屏障”消失了······
一栋普通的居民楼,
一个普通的会发生争吵的家庭。
只不过是这家“经”稍微难念了点。
常巍暂时未草率的作出什么判断,
如果没错的话,
这个男人就应该是黎青了。
可是,与“他”有什么关系?
跟着男人从楼道门出来。
依旧是那片不变的夜空。
夜空下的小区显得有些静谧,
“我以后一定、一定要离他,
再也不要回来了!”
所以,女孩儿对母亲的哭喊声就显得有些大。
看得出来、是压抑很久的效果。
从表情来看也是如此,娘俩站在一颗长了有些时间的老树下,
女孩儿使劲眨着眼睛不想流泪。
可眼泪仿佛就是与她作对一般不停从眼眶中溢出。
悲伤到不能自已。
男人从楼道里出来后就站在居民楼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此时一言不发,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男人的情绪往往潜藏在水面之下,
看不到沸腾的表面也是正常。
往往是还没达到沸点。
常巍往那边看了看,心想或许有什么隐情也不一定?
女孩儿那里似乎被母亲哄好了,
不情不愿的被拉上了楼,
常巍隐约听到她母亲一边握着女孩儿的手,边说:
明天还有月考,万一掉出年纪前五名怎么办?
常巍:”·······“
还是个学霸来着。
那学费又是怎么回事?
没看见家里还有个男孩必须两头顾啊。
女孩儿和母亲上楼的时候,
跟在后面的母亲被一直站在阴影处的男人从后面叫住。
“她妈!
晚上先不回,珺珺见了我还得和我顶仗,
我想办法去把珺珺的学费凑来。”
男人点了支烟,终于露出烦躁、不耐烦、甚至些许抵触等等一些列负面情绪出来,说这句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然后暗骂了句:“要账鬼一样”
女人听到这句话,脸色一涨,却是没有说些什么。
似乎是有些怯。
她沉吟一下,伸手抚去嘴巴上的眼泪,委婉劝道:
“明天珺珺的学费不能再拖了,
你也让孩子太难过了,明明是有钱交的,
我手工刺绣的钱也凑在你那里了,
你偏要去那种地方。
你让她在班上同学眼里怎么看,你都不知道珺珺她在学校里因为学费交不上都被她同·······”
“我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都跟我要钱,都一群要账鬼!”
男人直接打断,把烟头往地上用力一扔,表达自己不满。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女孩儿的母亲站在楼道口不停的抹涕泪。
常巍沉默的注视,
然后迈步跟上了男人。
这是一种独特的,沉浸式体验。
一个家庭的父、母、孩子。
不再同学他们家,也不是亲戚他们家。
也同样不是别人口中的他们家。
是常巍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甚至能够触摸得到。
是一个旁观者,同时又是亲历者的角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