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学里管自己导师叫老板,尤其是我们医学和生物方向的。”易安解释。
郑大有摇头:“世风日下。”
“这是人家国外的先进模式,可以有效提高研究生和博士生的工作时间,得到最大的产出。”易安咧嘴,“不过徐辉他是研究历史的,不知道和我们是不是一个路数。”
“如果不是刘雅过来找我们,陆晓川是不会与徐辉的死联系起来的。”郑大有坚持直觉,“这难道不是他最大的疑点吗?”
“老郑,给蒋文慧家里打电话就交给你了,我打人家十有八九把我当成诈骗的。”易安递过手机。
易安经验丰富,他平时略带一丝口音,作为听筒另一端的陌生人的确难以取得信任。
郑大有认真打量他好一会,这才点头:“的确像啊……”
“不是说长相。”易安一头黑线
接电话的是蒋文慧的母亲,最初表现得还很正常,可当郑大有表明自己的来意之后,她突然毫无征兆地把电话挂掉,前一秒还满脸笑意的老郑皱纹都凝固在了脸上。
再打过去,对面已经坚决不接了。
“完活,”易安鼓掌,“老同志你这手艺不行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们家不就住在北区吗?要不登门拜访?”郑大有敲敲桌子。
“嘿,只要您不怕被人家把门板摔脸上就行。”郑铭川插嘴。
郑大有懒得和他废话,带着易安毫不犹豫下楼,两人熟练坐上帕萨特,一个点火一个从后座抓过照相机,悠然起步。
北区和南区相比虽然明显繁华不少,但也基本难得一见高楼大厦,倒是长方体型的车间遍地都是。K市近些年大兴土木,公路两旁能见到不少建筑工地,不知在忙活着什么。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郑大有突然开口。
“说呗。”易安把相机当做狙击步枪,左右瞄准。
“你说为什么房子越盖越多,房价却一天比一天高呢?几年前北区是八千一平,现在都得一万二了吧?市中心就更别说了,首付70万都能写在广告上当宣传语。”郑大有对其中的供需关系难以理解,“K市有这么多外来人口涌入吗?”
“我不就是嘛,不过这和房价关系可不大,您应该想才涨这点已经跑赢市场了。”易安给老郑照了一张:“老郑同志,我发现你的理想主义问题很严重啊,我这房子都没有的人也不操心的事您倒是困扰许久嘿。”
“我这岁数半只脚踏进棺材,一辈子见得多了,每天总得想点什么,要不就没了念想。”郑大有敲着方向盘,“不想这个难道去想米国打伊朗,跟我也没关系啊。”
“人家要打的是委内瑞拉……所以说选择工种是多么重要,你需要多看看阳光的事情嘛。”话音刚落,易安就把遮阳板放了下来,看阳光刺眼。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抵达蒋家所在的罗马花园,真是个充满了异国风情的名字。
郑大有冒充老本行,随便找了个路过的大妈打听,对方三两句话就把蒋文慧家的详细住址漏了个干干净净。
在这个不大的小区里,出了个精神病患者显然是天大的事情,估计茶余饭后都是难以割舍的话题。
“你们也是来找蒋家姑娘的啊?”大妈语气里透着兴奋。
“来找她的人很多吗?”
易安不知道大妈兴奋点在哪里,难道蒋文慧还是个交际花?
“诶呦!刚出事的时候那可是天天有人来啊,警察、记者、学校的人,可热闹了!”大妈一边说一边掰手指,“后来慢慢的就少了,最后说是病情恶化,这不给送精神病院了吗?”
啥?易安和郑大有僵在原地,怪不得问这事的时候热脸贴冷屁股呢。
“精神病院?”郑大有忙问:“哪家?”
“K市的精神病院还有哪家,不就是安定医院嘛!”
易安捂脸,到底还是扯到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