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国城下烽烟四起,十数万人搏杀在一处,喊杀彻天,神鬼哀泣。战场之中,青州军中军以及左翼的士兵在阵线一方稳稳抵挡住了黄巾军的猛烈冲击,可经历过先前一场搏杀的右翼大军在卜已的特意安排下承受了黄巾军最精锐的进攻,逐渐有撤步的趋势。
“杀,杀!都给老子把他们杀回去。”伍十三是青州军中的一位军候,他与他部下的两百人之前是位于右翼的前中部,自然是经历过了对卞喜的围杀及其部下的攻杀,在伤亡了三十余人后他们终是打退了卞喜部的进攻并且成功剿杀了卞喜与前来营救的一行江湖高手。原本在他们的以为中,卜已见到己方的左翼大军伤亡殆尽是绝对不会再次发起进攻的,至少也会修整上几日再战,可谁曾想卜已竟是催动剩余的大军大举进攻,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回复了他们的全部士气,对显露疲态的右翼展开了最为凶猛的攻势。就仅仅半个时辰的时间,他手下的一曲就整整阵亡了近百人,并且疲惫的他们还正逐渐被疯狂扑杀的黄巾士兵压得不断退后。
青州军在刘礼同他门客的调教下秉持的防御战法是在交战最初用铺天盖地的箭雨疯狂削弱敌方的有生力量与士气。之后在战争的中段再用秩序井然,坚强有力的盾阵来消耗对方的体力与剩余战力,这一过程是基本维持在己方阵线一侧的,寸步不移是他们的宗旨。而在双方都精疲力尽之时,也就是在战争的末段,就会将胜负交于重骑兵来解决,只要对方缺少有力对付重骑兵的器具或是兵种,那么都会在第一时间落入对青州军的下风。可是这一次卜已竟然反常规的对青州军右翼,也就是对他们连续打击了两次,所以在这一次的冲杀中体力已经不支的他们基本是落入全面下风的。
而且这次的黄巾冲锋中,与前一次进攻不同的是,他们各个都是舍命的扑杀。只要有青州军士兵的盾牌立在身前,他们就毫不顾忌的让长枪捅穿自己身躯,然后一路吐血间仍是狠狠撞上盾牌,将青州士兵撞得踉跄后退的一刹那,其身后再次扑来的黄巾士兵就用手中的武器杀死青州士兵或是顺势将自己黄巾兄弟的尸体连同盾牌一起扑压在地上,死死不撒手。即使自己马上又被其他的青州士兵给杀死,可是在源源不断黄巾士兵的推搡挤压下,青州军的盾阵也是被冲的七零八落,一旦露出了缝隙那就立马又有一大波的黄巾士兵见缝插针,一时乎,黄巾军与青州军就基本再没有任何的阵型可言,每个士兵都是各自为战,离得远就用长枪铿锵互捅,若是近了身那就是丢弃武器的摔跤与口咬,凡是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招式都能见识到。
伍十三身边紧紧跟着十几个最亲近的兄弟,他们其他的人都被黄巾军给冲散到了四处,原先他们都是结阵而行,可现在在茫茫人海中他也只能和剩下的兄弟围成一圈相互照应。
黄巾士兵不时就会出现在他们的周遭,身畔刀光剑影,长枪交错,尸体与喊杀时时刻刻都发生在他们的身前,他们围绕着武功最好,手持宽刃短刀的伍十三与黄巾大军战作一团,虽然也有伤亡发生,但总的来说还是杀多伤少,效果显著的。
“往右边撤点!快,黄巾的那些狗崽子立马要包过来了!”伍十三说话间,手起刀落,将一名杀红了眼冲上来的黄巾士兵砍作两段,嘶声道,他的十几名弟兄们也同样背靠着背用长枪捅死了四名不长眼的黄巾兵,可是从血迹漫衣,战甲破碎的情况来看,他们目前的境况着实不妙。
“这群崽子怎么比起上一波黄巾凶了这么多?”伍十三疑惑满腹,他们现在面对的这些黄巾比起先前卞喜部的士兵完全就是两类人,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模样着实是让人心惊。
伍十三不知道太平道黄巾军在起义前给他们的教众灌输了多少的信仰,也不知道卜已给他们喝下的符水是意味着什么,信仰的力量是可怕的,至少在现在还是以黄巾教众为主而不是以山贼盗匪为主的情况下是这样的。
“杀呀!”伍十三的一干兄弟极为悍勇,乱刀砍死三名黄巾兵后刚转出那方人迹混乱,喊杀震天的槽乱战场就冷不防从一边突然杀出与他们人数相近的一伙黄巾士兵,眨眼之间就砍倒了他三四个兄弟。
其实在这类大混战中每个身处其中的士兵都是杀红了眼的存在,全然不顾出现在身边的是自己的人还是敌人,唯一能够分辨的就是黄色衣甲与银色战甲。可即使是这样,也时常有士兵被突然从身后身侧出现的敌人给袭杀,在这混乱的领域,所有人都不会是安全的。
就好比现在的伍十三一行人,被人数相当的一伙黄巾兵堵在了满是混战的人群中,处境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躲在暗处的黄巾兵给捅上那么一刀。
“尔等四人随吾在最前方,其他人戒备四周的情况。”
“喏!”
随着伍十三的一声令下,除了与他一同上前的四人外其余士兵自觉排出了防御阵型分成两列注视周围战场。双方一时间竟是都忘了拼杀,只是相互的小心戒备着,直到那个看似是黄巾领头的家伙打出手势,招呼上来队伍中的三个弓箭手时伍十三才一声暴喝,率先杀向十数名黄巾兵。
“咔嚓。”一声脆响,站在最前头的弓箭手脸上由上至下裂处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紧接着飙射而出的血水浸染了断成两截的断弓与呆滞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