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被闻言,心中一痛,要知道他的内心里十分在意刘陵,虽然他之前也曾因顾及外人眼光,让刘陵称呼自己雷侍中,但是每每听着刘陵甜甜地唤着他雷大哥,他的内心都有一分别样的欢愉。如今刘陵一副赌气模样,又生硬地称呼自己,可见爱人确实是动了气,但是此事关乎到大义,不论自己再爱她,也不能任由她再如此做下去!
他想到这儿,又苦口婆心地劝道:“陵儿,你听我说,王爷的大业需要用心经营,绝不能急于一时,更不能采用这等祸国殃民的办法”
他还未说完,刘陵便断然说道:“雷侍中请自重,陵儿不是你该叫的!侍中空口白牙,说得什么大话?我刘陵区区女儿身,无职无权,也并不如太后、太皇太后那般贵不可言,如何用心经营,能够完成父王的夙愿?!你说我不能急于一时,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我该如何缓步图之,才能不伤天时、不违农时地实现改朝换代之事?我一介女流,如今有力可借,自然该赶紧抓住,凭着这股好风,行上青云,哪里还能管的及这可借之力是不是匈奴人?”
她这话有些强词夺理,但是雷被一时半刻却无法反驳,他有些痛心地说道:“翁主!难道你真的一丝悔改之意也没有么?”
这榆木般的男子,还真就火上浇油地改口称呼刘陵为翁主了!
刘陵一听,火冒三丈,她冷笑几声,而后说道:“悔改?便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如此选择,绝不后悔!!”
雷被一听,面色十分难看,沉默半晌无话可说。末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既然翁主如此执着,我也无话可说,雷被才疏学浅,恐怕不能辅佐翁主了,”说罢,他右足一震,从地面上激起一枚不大不小地石子,捉于手中,夹在食指中指之间,而后真气贯注双指,将那石子狠狠弹出,直向插在右谷蠡王头上的佩剑剑身而去。
那石子撞在剑身之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响,而那柄百炼宝剑竟然应声而断,可见他的手法力道何其惊人。佩剑已断,雷被十分痛苦地对刘陵说道:“雷某之剑乃是为翁主而挥,如今弃翁主而去,雷某也无颜再次用剑,故在此断剑明誓!”
刘陵没想到他会如此决绝,不觉愣在当场,茫然失措。那枚石子不但撞断了雷被的剑,更撞碎了她的温情与她的心。她再也按耐不住悲痛,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身前那个她迷恋多年的男子的身影。
雷被见她如此难过,下意识便想上前安慰,但是脚步刚刚迈出,便又犹豫不前,末了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刘陵用力抹了一把泪水,寒声道:“好!好!!好!!!”而后便猛地回头,翻身上马,策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雷被哀伤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从那天起,他眼中的世界,便再没有了一丝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