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路漫长,天明之时,空青与西凤等人回到县城,罗蝎失意于战败,责怪西凤禁止她在中原复地使用尸人。
西凤却不以为意,他急于赶回南诏,欲助力阁罗凤夺储。西凤谋划长远,打算仰仗王权夺回圣教,彻底铲除半夏他不急于一时的利益之争,他不怕半夏逃跑,他只怕他活的不够长,耗不过半夏。
“青青,你真的不随为父回家吗?”西凤柔声,对空青的冷淡态度,有些着急。
空青摇首,将龙沙首级托付,只愿西凤将她带回故土安葬,她累了,不愿再卷入这些纷争之中。
“你若不想归去圣教,为父也不强求,南诏祸乱将至,你留在中原,远离是非,未尝不可。”西凤见罢,叹了口气,将怀中玉珏摸出,放进空青手心,又道,“这是个信物,你带到长安安邑坊去,一位朱明朱先生,自会留你住下!至于吃喝用度,你不必忧虑,为父亦会安排妥当……”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长安如是此,但这样的景,零叶还看不到。
城门初见,巧遇小雨淅沥,零叶心中万般滋味难诉,当年长安郊外弃子归来,一十七载重逢后,这里,竟是最陌生的故乡。
童优眼伤结痂,人行至临洮,日落西山,故里的一切都在脑中一一闪过,他变了,眼睛里的哀怨可以转瞬消失,换做坚定不移。
他同郑于杰分道扬镳,各自归家,童优迈着忐忑的步子一脚落定院中,儿时的记忆就纷至沓来。但是很快,夜幕罩下,院中的一切又没入黑暗,没了人声,没了光,伸手触摸的一切都冰冷而空洞,那寂寞便如潮水,将他淹没了。
家中竟是空无一人。
童优先有一惊,接着揣测,想家父早亡,自己又远在关外,母亲去了姑母家或表姊家借宿,也未尝不可。他这就安心,摸索着进屋掌灯燃蜡,但是很快,周遭沉闷的空气,厚重的尘埃,都在向他陈述更加可怕的事实。
家里显然很久无人居住了,久到也许是三五年,也许是七八载,母亲……根本是早就不在了。童优这样想,心中的悲悯就盖不住,眼泪亦兀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