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楼见聂之文没有反驳，将自己早就有的推断告诉她：“聂永言应该有回溯时间的能力，只是不知道触发机制是什么，他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们救俞嘉然，结合他昨天突然揍我的事，我猜他应该经历过一次俞嘉然的死亡。”

而且就在李蓉死亡之后。

沈金楼想到这一点，又看了一眼手机里传来的照片，照片上聂永言就像是案发现场的杀人犯，很有可能也像今天一样，被请去喝茶了。

沈金楼想到了聂永言说起过的，他在梦里梦到了过沈金楼，在付央央的公寓，在那里他被杀，然后醒来。

是死亡，让他回到了今天。

沈金楼记得，传闻里有这种能力的，有九条命，所以这种特殊能力者也被称为猫命。

“你说他死过几次了呢？”沈金楼略带玩味道。

“应该是七次。”聂之文仔细看了手机里留下的视频和照片，在同一时间点，他有六次做了不一样的事情，再加上跟沈金楼打架这一次，一共有七次了。

“那就是第八条命。”沈金楼计算道，“他再死一次，就死透了。看来我们要快点了。”

“等一下。”聂之文喊住他，“你该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个特殊能力者。如果聂永言可以回溯时光，对方一直都在监视聂永言，那他的能力是什么？”

沈金楼想了想：“那我们就更该去蹲守一下了，这位能力者下一个目标是俞嘉然，有什么不明白的，蹲到他不就全知道了。”

“你没打算要救他。”聂之文起身，先一步走出会议室。

“我们可是平凡的调查员，哪里能跟这种天赋异禀的人硬碰硬。再说我们的聂律师还能再死一次，着什么急。”沈金楼喊冤道，“只是我有点好奇，在聂大律师上一回的遭遇里，我去那个公寓干什么？”

“说不定你是想看看，这两个天赋异禀的人，你能招揽来哪一个呢？”聂之文关掉会议室的灯。

“哪一个都比不上之之。”沈金楼顺杆上爬，问道，“你真的要离开？”

“如果是我，选聂永言。”聂之文给出了答案。

另一边。

俞嘉然录了指纹和供述，等了对比结果也确实没他什么事，他很快就放出来了。聂永言因为破坏过案发现场，需要配合的地方比较多，值班的警察让他不用等了，可以先回去。

俞嘉然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饭，出来抬头就看到马路斜对面的肯德基，他也没力气多想，就向马路对面走去。

迎面走来的年轻人举了一个粉红色的冰激凌，另一个人还在喝西红柿果汁，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俞嘉然忽然觉得天晕地旋，腿软的不行。

他看过马路的行人都长着七孔流血的脸。

俞嘉然觉得喘不过气，他用尽全身力气跑过街道，推开肯德基的门，正午吃饭的点，里面人满为患，他猛然关上门跑了出来，想要寻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忽然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刘。

俞嘉然划开手机，想要向以往一样风趣潇洒，但他一开口，声音就哑的不成样子。

“你可别在大马路上哭。”老刘这种常年做刑事诉讼的，早就得了消息，什么情况掌握的比俞嘉然这个当事人还清楚。

说到底是不放心这两个留守的兄弟，老刘已经给这俩人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这终于打通了一个。

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一半。

“大刘，老聂出事了。”俞嘉然强稳住自己的声线说道。

“嗯。”

俞嘉然抱着手机，絮絮叨叨的跟老刘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事情经过，老刘也没打断他，不过远在国外的老刘，此刻也就是开了扬声器，自己去洗澡了。

等到俞嘉然说到手机快没电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口干舌燥，跟老刘说他要去买瓶水，先挂了电话。

切断电话的俞嘉然，茫然的看着泱泱人群。

那种无助如浮萍般的失重感，让他头晕。

老刘出来之后，看到手机挂了，又给俞嘉然打回去结果那边关机，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俞嘉然刚刚说了什么，确实没什么重点，但又怕自己遗漏了，说到底终归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又打了所里的电话，让律所的人去派出所附近找他，将他接回去。

朱建华就这样，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了蹲在马路边的俞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