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依旧读道“雪山上的雪莲花已经绽放,赏花饮酒,人间美事,君宁不来?”
“今日冗事缠身,姐姐又身怀有孕,怕是不能立即前往……不过,我甚是神往,且看能不能抽出时间来吧。”
“冗事恼人,或只有美酒美景让人心神生静,不日动身,兄且耐心等些时日。”
“陛下,这几封信,写的是几个地名。”夏光抬头瞧了皇帝一眼,“就是当年,羌戎起兵的几个地名。不过……陛下,这上面用朱笔圈出了一些字,您瞧瞧。”
皇帝坐着,没有动弹,夏光就把那封信怼到他眼皮子下面,又拿出了前面的一封信,道“陛下,朱笔圈出的这几个字,虽然和前面的字迹有相近之处,但亦有不同,很像是在模仿前面的笔迹。”
皇帝挑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夏光默默地缩回手,没有多做解释,又从匣子里拿起了另一封信,那信封上写的是库尔班的名字,也就是羌戎如今的王,夏光打开信封,信上仍旧有一些朱笔圈出的字,还前面那封信里朱笔圈出的字是相同的字,夏光道“陛下,您看,这几个字的笔迹更相近一些。”
皇帝扫了一眼,没言语,夏光道“这信是容真将军写给库尔班的。”
其实一切都在皇帝的预料之中。当年他自己干了什么,他心里岂是没有个数?只是,他又怎么能承认,当年是自己纵容了容家的人去冤枉他的小舅子王植安,冤枉他老丈人一家,连他的皇后都被鸩死在冷宫里?
“容真写给库尔班的?”
皇帝重复了一句。
“或者,陛下您愿意看看这封信的内容?”
夏光把那封信递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迟疑了一阵子,才把信接了过去。
那信上,赫然是容真与库尔班密谋杀死库勒夺权,容真承诺库尔班帮他坐上羌戎王的位置,而他向库尔班提的条件是,把王家牵进去,干掉王家。
想当年,这是身为皇帝的他授意的。容真是怎么做的,他没有过问,但他知道,王家是无辜的。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年的书信,竟然留到了现在。
但证据虽然指向容家,暂时还没有指向他的,他心里到底是有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想着幸亏当年之事他只是口谕容家兄弟,并没有下过什么旨意,也没有留下什么书面证据。
夏光继续又拿出了一封信。
皇帝眯起了眼睛,“他从哪里收集到了这么多的书信?”
夏光回答“这……奴也不知道啊。凌皇子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大概是总有办法弄到这些东西的吧。”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到手的。”皇帝嘟囔了一句。
冯保添了一句“这些书信,好像应该是羌戎那个库尔班手里的吧?”
“他见过库尔班了?不能啊,这些年他的行迹不都查得一清二楚了吗?并没有去过羌戎的痕迹。”
“陛下,他可以不用亲自去,他手底下有人啊。他那些个属下,可都不是好相与的。听说他的生意做的很大,利用做生意之便,获取一些消息和证据,可是再方便不过了。”
夏光瞄了冯保一眼,道“冯公公说的很是。不过,他是如何得到的这些书信,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这些书信本身?”说完,他就赶紧垂下了脑袋,主动认错“陛下,奴不对,奴不该妄议政事,请陛下责罚。”
皇帝没有那个心思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他摆摆手,“好了。你手里那封书信又是什么?”
夏光低眸瞄了一眼手中的书信,脸色骤然大变,皇帝眯起眼睛,“到底写了什么?你干嘛那副表情?”
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夏光把书信递到他的手上。
他接过了书信,先是瞟了一眼,一瞟之下,大惊。确切地说,那不是一封书信。那是他亲笔写下的一纸手谕,上面还有他的印玺。
“夏光,朕什么时候写过这样一封手谕?”
皇帝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努力想了想,却还是觉得有些疑惑。
夏光跪了下去,“陛下,奴也实在不知,这手谕是什么时候写的。”
皇帝把手谕递向冯保,“你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