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面色有点尴尬，“不用了吧，放那就成。”

艾妤捋起了袖子，自信满满，“那怎么行，我做了饭，当然也要把它收拾干净啊，你还生着病，就好好歇着吧。”说完就一蹦一跳地跑出了卧室。

“诶……”三月右手前伸，想叫住她，可艾妤在卧室门口停下了，回头做了个努力的动作，然后关上了门。

三月满脸黑线，让艾妤收拾东西真是要命啊……

这时才感觉出来自己刚才吃的东西反胃，想吐，又努力地咽了两下，压下去，呼出了一口气。

虽然艾妤的东西做的不好吃，但她今天突然来还真是让三月感动了一番。

三月靠在枕头上，回想今天的记忆停留在黄昏晕倒的时候。再次醒来，就是艾妤来找她的时候了。身体已经好受多了，可能是因为吃了药的原因吧。把手伸进被窝摸着被子底下的小毛球，好像晕倒之前看到小可了，三月想着，把视线移向小毛球，它正睡得香甜，还吧唧吧唧嘴。三月轻轻摸着他的毛，露出了微笑。

“呯——”一声清脆的响声从门外传进来。三月叹了口气，就知道不该让艾妤动手。

果然，过了一会之后，艾妤畏畏缩缩露出个头，“那个……三月啊……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

三月摆摆手，“啊，没事，没事，你没受伤吧？”

艾妤摇摇头，“没……”手指抠着门边，怯怯道，“还有……”

三月暗自吃了一惊，却还是尽量冷静下来，“还，还有？”

艾妤结结巴巴，“啊，啊，那个……”话锋一转，“我还要回去写作业，就先走了……”

三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啊，好，注意安全。”

“那拜拜了。”艾妤伸出一只手，挥了挥手。

“拜拜。”三月朝她笑笑，也挥了挥手。

艾妤小心地退出去，关上门后，呼出一口气，小声念道，“快走快走。”拿起书包，打开门，飞也般得跑了。

三月觉得奇怪，就走到厨房，眼前的场景让她震惊。破碎的盘子在地上躺着，水池里的锅碗瓢盆因用了过量洗洁精起了一大堆泡沫，漫出了水池，面粉袋子敞开着，周边一只盛过面粉的小碗倒扣在桌子上，一片狼藉……

“艾妤——”三月激动的声音响彻公寓。在空无一人的黑漆漆的道路上，正背着书包低头快步行走的艾妤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小声嘟囔，“这一阵可不敢去了……”

“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在寂静的道路上显得格外明显，惊起正在树上站立的乌鸦，发出“嘎嘎——”的叫声，艾妤瞥了一眼，“现在还有鸟啊……”裹紧了衣服，更加快步走回家。

被惊起的乌鸦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同黑夜融为一体，飞过寂静的居民区，扇动翅膀，飞过热闹的市中心，在河道上方做一个漂亮的滑翔，飞到教学楼顶，稳稳落到一个人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