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你远避上京,极少踏出凉州地域,那场仗又打的太过惨烈,京中人人闭口不提。满打满算,十年前的太子也才五岁,以陛下的性子,绝不会大肆宣扬当年是因为他判断失误才导致延误军情,依我看,太子对于十年前的事所知甚少,他今日能为你挡一剑,足以表示他的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君琛嘴角一抽,忽而自灵魂发问“一个放火烧山,意图屠城的太子殿下,你说她有赤子之心”想着当时她问屠城一事时眼中的冷静,就连见惯生死的君琛也不由沉默。
他这一生战功赫赫,所到之处皆无人能敌,他威名远播,甚至能至小儿夜啼。
但,饶是他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从未想过要以屠城而震声威。埋头在棉被中的周世仁顾不得装死,一个翻身从软榻上滚了下来,正好滚到君琛身边,但是抓住了敌军什么把柄一样激动“殿下想屠城简直荒唐,愧对她贤太子之名”与周世仁的震惊不同,沈从安眼眸一深,偏是赞同道“是该让那些杂碎长长教训,免得什么人都想咬大晋一口。”周世仁瞪他两眼,控诉道“你又故意与我唱反调。”沈从安皮笑肉不笑“你我政见不同罢了,怎么能说是我故意为之。”眼看他们竟又要吵起来,君琛伸了个懒腰,看的无趣,无所谓道“你们两人继续争,明日再告诉我谁输谁赢,连着几日未曾闭眼,我先到后头休息了。”说罢,他双腿一屈,即时站了起来。
沈从安自身后唤他“将军,若是上京传来圣旨召你回京,你当如何”君琛握拳,迟疑片刻,不紧不慢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话音落地,他已朝着后面的卧房行去。
等周世仁再抬头时,面前哪里还有君琛的影子。他也顾不得继续争辩,朝沈从安埋怨道“你明知他对上京并无好感,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沈从安又添了几块木炭,摇头晃脑“你且看着吧,再过不久。他终会回上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