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的味道很冲,尽管已经用袖子捂住了口鼻,仍旧抵挡不住那股呛人的味道直冲面门,白桃蹙紧了眉头,努力压抑着腹内翻腾的呕意。
她想,这辈子绝不会再来马厩半步。
顾瑜怀就躺在那里,身上穿着的仍旧是之前被巡街时候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的伤口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新新旧旧交叠在一起,也不知他现在还能不能感觉到疼。
他就那么闭着双目侧躺在腥臭的稻草堆上,双手双脚都被粗糙的绳索捆绑着,而绳索的另一端则系在马厩的栏杆上。
不远处,一个看守的士兵抱着刀,靠着柱子,打着盹。
白明轩冲白桃点了点头,轻步走过去,一个手刀下去,那士兵都来不及吭一声,身子就软了下来。
趁此机会,白桃快步迈进马厩里,伸手便去解顾瑜怀手腕上的绳索。
动静不算大,可顾瑜怀还是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睡着。
他蓦然睁开了眼睛,白桃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轻声道:“别出声。”
顾瑜怀不认识眼前这个姑娘,只轻轻点了点头,便由着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说不定又是那个三公主突然心血来潮想到了什么折磨人的方法呢,他越是要逃跑,受到的折磨就越厉害,他早已习惯了,麻木了,也接受了。
反正,他是宁可在这里受刑,也不想回南滇的。
可谁知,白桃鼓着腮帮子,手上使劲,闻听轻微的“啪”一声,顾瑜怀手腕上的绳索应声而断,脚腕上的绳索也未能幸免,看的顾瑜怀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白桃轻轻扶着他的手臂,问道:“能走吗?”
顾瑜怀咽了咽口水,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可那眼神极为冷漠,看得白桃心中直颤,为什么这样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