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羲凄然摇头,低声道:“这是先父所留遗作。”
“黄尊素黄大人乃朝廷御史,为官精敏强执,力陈时政十失,因论劾魏忠贤,最终被阉党污蔑,被捕入狱,最终被拷打至死,这诗便是黄大人临终前遗留狱中之物。”诸葛检说罢连连摇头,惋惜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张富贵只听得义愤填膺,大声喝道:“阉党如此作恶多端,不将其诛灭我张富贵誓不为人。”
众人一一向他行礼,齐道:“如此,就多谢张少侠了。”
“各位何必如此客气,阉党害人,天下人人皆欲除之而后快,何况张某身在诛阉盟,这都是份内之事。”张富贵一边说,一边急忙还礼。
当晚诸葛检大开宴席,邀沧浪坐首席。沧浪为人孤僻,摇头不就,独坐一旁默默饮酒。诸葛检见此只好作罢,复请张富贵坐于首席,张富贵于半推半就中坐了上去。
众人一一就坐,筹光交错,相谈甚欢。期间诸葛检问起诛阉盟延安之战,余人皆颇为关心,一一看向张富贵。
张富贵一怔,没想到阴风谷大战竟然传到了京城,当下略略解释了几句。他又说起师父与诛阉盟等人于几日前已赴京,请几人打探一番众人如今身在何处。
“张少侠请放心,有消息自会第一时间告知。
忽闻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匆匆而来,对诸葛检行一大礼,而后道“信……”
诸葛检咳嗽一声,瞪了他一眼,那人急忙住嘴。
张富贵打量了来人几眼,见这人四十几岁,白面无须,正是日前开门之人。他心念一动信?莫非这诸葛检有信来?可他为何要阻止这人说下去,莫非有见不得人之事?
那人俯身于诸葛检身旁,低低耳语几句。诸葛检听到此话,心头大震,失声惊道“什么?承恩,你没听错?”
见那人点头确认,诸葛检正握住酒杯的手微微晃了晃,几许清酒洒落桌面,又溅在他身上。
他却如丝毫未觉,呆呆半晌,最后对众人拱手道“在下家中出了些事,急需回去一趟,实在对不起诸位。请黄公子在此,为在下奉陪佳客,得罪莫怪。”
那几位公子听他说到家事,眼中均是光芒一闪,相互对视一眼,却皆不发一言。
“张少侠,江女侠,沧浪大侠,实在是抱歉,在下失陪了,多有得罪。”诸葛检说完,便随着那名叫承恩之人而去,步伐匆匆,显得有些慌乱。
黄宗羲举起酒杯道:“诸葛公子有要事去了,咱们却不可冷落了佳客。来来来,我们一同敬张少侠一杯。”
江欣雨见沧浪独坐一旁喝酒,便端着酒杯走了过去,说道:“沧浪大侠,小女子敬你一杯。”
沧浪正举杯在手,听闻此言微微一怔,一只握住酒杯的右手停在半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沧浪大侠定是瞧不起小女子,觉得小女子不配敬大侠一杯对么?”江欣雨轻轻一笑,似朝霞初升,明媚而夺目。
“不……不是……”沧浪古井无波的眼神闪过些许慌乱,漠然冷涩的脸庞微微一烫,竟有红霞悄然浮于脸上。
“不会吧,你脸红了?”江欣雨仔细打量他好一会,忍不住咯咯一笑:“真的是脸红诶,想不到平时威风冷酷的沧浪大侠竟如此可爱,咯咯,实在太有趣了。”
“你,你胡说……才,才没有。”沧浪将酒杯送入唇边,手微微一颤,竟有些许洒在了衣上。他右手慌忙一抬,杯中余酒尽数倒进嘴中。
“咳,咳,咳……”
“沧浪大侠,怎么呛到了?你慢慢喝呀,我又不来跟你抢。”江欣雨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又围着他转了几圈。轻轻笑道:“你怎么学起了那扫地王,说话结结巴巴的。”
“什么扫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