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追随师父之侧,一路端茶倒水侍奉。杨彦博见这小徒儿乖巧懂事,心中甚喜,路上一有时间便悉心指点其内功、剑法。
但自己这徒儿进展实在太过缓慢,独孤九剑中第一招共有一百八十六式,到此时会熟练使用的不过堪堪三十八式。
江欣雨一路取笑连连,说他是榆木脑袋,不砍下来做成木鱼敲,实在可惜之极。
张富贵暗暗发誓,这一路一定好好用功,他为自己定下目标,到达京师之时,无论如何也要将第一招一百八十六式学全。
不一日来到河间肃宁,离京城已近。众人安顿好后,张富贵走出城外,找个偏僻之地练剑。他老人家一路用功勤勉,会使的剑招由三十八式,增加至如今的二十六式。
张富贵长剑一扔,心中气苦:想我诛阉小使者何等英明神武,怎么一练起这破剑法来,竟如此艰难。这才几日,不仅毫无寸进,反而忘了十二招,要再这般下去,过他个一年半载的,我还不得从头再来?不练了不练了。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师弟,不如你给师姐磕几个头,师姐教你一套简单的剑法,包你学得会。”
张富贵正在气头上,骂道:“哼,你是来偷学剑招么?死丫头没大没小,总是叫你师叔老人家做师弟,皮痒么?”
江欣雨咯咯一笑,说道:“好师弟,方才你这一式空灵飘忽,倒底几分为实?几分为虚?”她抽出长剑,比划了起来。
张富贵看得暗暗吃惊:这丫头不过偷瞧这么一会,便能使得似模似样,要是这独孤九剑由她来学,只怕早已练成。
他往地上一坐,说道:“师姐,咱们商量商量。”
她眼珠一转道:“哦?商量什么?师弟说来听听。”
“师姐,你让我抱一会,我便教你一式。你若让我亲一口,我便教你十式。嘿嘿,你若是愿意嫁给我,我便将这独孤九剑统统传了给你,如何?”
“这样的美人若嫁了给你,岂不可惜。”
两人转头瞧去,见说话之人三十余岁,他头戴金冠,身着锦袍。铁盆似的脸上一对绿豆般的小眼滴溜溜乱转,他说话之时阔口张开,露出一对尖牙,仿佛欲择人而噬。
他身后站着一人,秃头僧衣,手持禅杖,竟然是一出家之人。
江欣雨一惊,长剑一横。喝道:“你是谁?”
同一时间,张富贵拾起地上长剑,大骂:“哪来的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么?”
那华服中年不理张富贵,一双贼腻兮兮的眼睛在江欣雨脸上、身上,瞧个不停。他连连点头:“天下间竟有如此美人,啧啧,好,好。”
张富贵骂道:“好你妈个头,给少爷滚蛋。”
锦服中年尚未答话,旁边那出家之人抢着喝道:“大胆,哪里来的野孩子,敢如此无理,你知不知道眼前站着的是谁?”
“我知道呀,他是我爸爸的乖孙子。”
那出家之人一愣,自语道:“什么爸爸的乖孙子?你爸爸是……”他说到这里听那美貌女子“嗤”一声轻笑,这才猛然醒悟。喝道:“好大胆的奴才,竟敢辱骂当今宁国公,想被满门抄斩么?”
张富贵上下打量了那华服人几眼,说道:“有这么年轻的宁国公?你蒙谁呢?”
“你这小子有眼无珠,那和尚便告诉你,好让你死个明白。你听好了,这位乃当今九千岁爷爷魏尚公的亲侄儿,宁国公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