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几个楼角,穿过一段林荫道,一个现代化的立体种植大棚赫然出现在眼前,只是那顶儿还没有竣工。几部巨大的吊车正在工人们的操纵着下紧张地工作。
继续穿过几个花坛,整个工地一览无遗,只见石寅生正龙骧虎步的在工地外的草地上逡巡。然而就在这同时,石寅生也见到了闵英和石山大叔。可是他假装着没看见,从容地转过身去,把目光尽情地散落到即将完工的大棚顶上,如同一个艺术家在醉心欣赏着他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佳作。直到闵英和石山大叔走到他的背后,他才突然转身,叫道:“二位赶快到屋内去坐吧!这里沙灰呛人,赶少走,赶少走!”等到一句话说完,他已经抢着走开去十几步路远,头也不回,就径直离开工地去了。
石山大叔看了闵英一眼,闵英默默地一笑。二人任他而去,绕着工地外围边走、边看、边议论起来。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啊!二人都惊叹工人们神速地装配速度,尽管都是制作好的组件,到这里只是安装。待他们指指点点的把一圈子走过来,工人们也向顶棚吊上了最后一片玻璃钢瓦。
二人重新回到校长室。直到踏进门槛,石寅生才懒洋洋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怎么是你们二位来,不是牛鸿达副市长大人亲自来啊?”
石山大叔莫名其妙,瞪大了眼睛问:“小石,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啊?”石寅生也瞪大了眼睛,冷冷地反问,“你们既然来了,什么意思还需要我说吗?”
“小石,”闵英面带微笑,轻柔地说,“你误会了。我们来的目的就是看一看劳动基地建设的进度。你以我们想象不到的速度完成了这个宏大的建筑物的建设,我非常高兴。”
“非常高兴,对么?下面该不会来一个大转折吧?”石寅生翻了翻眼睛说。
“你怎么总是往坏处想呢?”石山大叔皱了皱眉。他想石寅生今天怎么了?吃错了那副药?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说变就变了样子呢?
“我真的不想往坏处想,可是人家偏要把我朝坏处逼。”石山大叔来不及多想,石寅生的情绪就激动起来说,“我就不明白,我做的这件事情,可以说是福泽九中千秋万代孩子们的事情啊?为什么有的人就拼命地要阻止?难道孩子们当真不需要一周才有这么一节的劳动课么?现在大棚建设已经上好最后一片瓦,谁都别谈阻止了。要么,就拆。否则,等到装配好配套设施,明天有关机构再做完安全检查,就投入使用了。到那时,要拆就更难了。但是,从现在起,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谁来拆,我石寅生都不会不阻拦。不过,下令者不要侥幸,我石寅生和他法庭上好见。”
石山大叔直到这个时候才隐隐地感觉到劳动基地的建设遇到了阻力,而且这个阻力来自于副市长牛鸿达。他不知道闵英为什么只告诉他,牛鸿达对他捐资有怀疑,而把这件事情瞒着他。问好,还是不问好,他一时拿不定章程,只是不住地拿眼睛朝他们两个人的脸上轮流地瞧。不料石寅生却在这时毫不客气地打上门来,非常严肃地说道:“还有你,石督学。捐款捐了就捐了,不要妄想再收回去一分一毫。九中孩子们的劳动 一秒记住域名m.3qdu.com
课能顺利地开下去,你的大名永远彪炳九中教育发展史。如果这个基地被拆了,拆后的废钢烂铁、残砖破瓦就是我和强拆者打官司的资本,你也只能翻翻两只眼睛白相相去,卖破烂的份子都没有。总之,成也好败也好,你那款项从捐出的那一刻起,与你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不要夹在里面空赶热闹。”
“兄弟,”石山大叔被石寅生说得来毛了,勒起了一双眼睛说,“兄弟,我何曾……”
闵英立即制止道:“不,不说了。小石没有怀疑你的真诚,他是打张良骂韩信呢!”转而又问石寅生:“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不告诉你,只要你司长大人不是来强拆的就好。”石寅生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错了,”石寅生忽然又冷下脸来说,“我对他在这件事情上所作所为的了解,可能比你清楚。你所得到的,我想不过就是权威性的指示罢了。不过我认为,他在目前的岗位上不会呆得很久的。反正我已经把基地建设好了,不日就将投入使用,每周开设一节劳动课,也应该是我,作为一个校长职分之内的事情。只要您司长大人不来为难我就行了。”
听了石寅生的这番话,石山大叔才心情一松说:“怎会呢?以后遇到问题好好沟通。你今天这个样子,真把我弄懵了。”
“好吧,现在我们都放心了吧?”闵英说,“以后,遇事一定要沉着,不要浮躁。这个基地是抢建起来的,在安全方面一定要请有关方面认真检查。我们搞的是教育孩子的大事,不容许半点马虎。”
于是三个人相互握手道别。石寅生突然想起天色已经不早,忙说:“二位领导就到食堂去用餐吧!”
然而,石山大叔心里的疑云并未退去:他要带我去见的人,难道就是石寅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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