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侯爱泽有一段时间很少和他们来往,即使尤大到侯爱泽家,也尽拿话打击他,和侯爱东、侯爱彪和侯爱青有说有笑不理他。
涂晓丰也知道尤大有这毛病,对谁不满,就拉拢几个人,专门打击他不满意的人。
原来涂晓丰、彪子和大野被熊老大邀请坐了他爸的车,他就搞这名堂,那段时间尤大和侯爱泽关系搞得最好,说了许多涂丰晓、彪子和大野的坏话。
过后侯爱泽把这些话都翻给涂晓丰说了。
侯爱泽给熊家送鱼,被尤大知道了,对侯爱泽相当不满,觉得侯爱泽根本就不把他和他们几个兄弟伙放眼里。
大洄水凼里拣了那么多鱼,不先对他们几个兄弟伙说,居然先给熊家两兄弟说,
叫他俩捡便宜,也不叫他们几个关系好的捡便宜,简直不够哥们,不是个东西!这些话都涂小丰给侯爱泽讲了。
侯爱泽才明白有段时间尤大对他爱答不理,作脸作色,说话带刺的原因了。尤大肚里的肠子就是比侯爱泽多几个弯弯,当时他根本就没想到这茬。
涂丰晓给侯爱泽讲,前段时间彪子的表哥从省城回来一趟,撂下一把没扳机,锈迹斑斑没人要的盒子枪给彪子玩。
那破盒子枪没撞针不说,里面什么零件都没有,外面也没有标尺、扳机。
尤大和彪子找来空子弹壳,用小木做了子弹头嵌上,找金粉上上。用木头做了标尺、扳机,枪身除锈。
彪子小叔找车队的油漆工,把锈得起坑的枪身上了膏灰,打磨出来,喷上亮光漆,那破盒子枪收拾出来和真的一模一样。
尤大和彪子,还有柱子和铁成刚他们几个,以前到小龙洞农民水田里钩青蛙,抓黄鳝,被那地方的农民撵着打。
前段时间,他们揣了那真假难辨的盒子枪。
柱子拿了学校上体育课的手榴弹,把手榴弹的下面掏空,找了一截棉线,棉线上做了拉环,找了个铁盖子盖手榴弹把子下面。
几个人带了“家伙”到小龙洞农民水田里肆无忌惮抓黄鳝,钩青蛙。
农民见了那个气呀!拿钉耙撵他们,这回他们把盒子炮拿出来,装模作样把子弹装弹匣里,上膛,用枪对着来撵他们的农民。
柱子摸出空壳手榴弹,拉索扯出来,一副要拉索扔手榴弹的架势。
农民马上放下钉耙陪笑脸。
这之后再到那些农民的水田里钩青蛙,钓黄鳝,当地农民都不敢惹他们了,只是笑呵呵叫他们别毁他们的庄稼。
尤大这人心眼多,能量也大,他们七个好像被他耍得滴溜转,有时想起非常讨厌他,但拿他没办法,也离不开他一样。
这回又把他们七个人召集到一起,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尤大拉一帮打一派的德行不好,侯爱泽和涂晓丰懒得多想,觉得人多在一起好玩就行。
路边的墙上新写了许多“备战、备荒、为人民”种类时兴的标语,一辆辆解放牌汽车,向东面鸭子江大桥方向开去。
那个方向是这山沟沟的唯一入口,也是唯一的出口,鸭子江大桥是汽车进来必须经过的地方。
前几辆车是军车,车上全部是解放军,车头上架两挺56式圆形弹链盒轻机枪,这几辆最威风,是正规部队。
跟着几辆车顶上架的是苏式转盘机枪或捷克式机枪,车上的人都背着半自动步枪或56式冲锋枪,这些是省城来的民兵。
接着几辆车上的人戴着红袖标拿各式长枪,这些是当地厂矿单位的民兵,这些相当于地方军。
最再后两辆车上是当地农村和镇上的民兵,装备就要差一些了,这些人不知哪弄来一辆烧柴油的老式捷克车,一加油想开快点屁股后面就冒黑烟,汽车喇叭和解放牌的也不一样,听着怪声怪气,这些相当于杂牌军。
老式捷克车不像解放牌前面圆润的车头,车头是直楞直角的,“车鼻子”短而粗大,有些像猪拱嘴。
这老式捷克车车身满是泥土,如同从田里拱出来的大水牛。
最后面这老式捷克车上有几个铜分厂子弟校高年级的男学生,还跟他们作手势显摆,侯爱泽感觉他们很威风。
最后压阵的是拖着两门野战炮的车,车上是省城来的人,也是清一色的半自动和56式。
看着这场景,侯爱泽几个同学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来劲,很想参与其中,可又轮不上他们的份。
车过了,看热闹的人都散去,铜分厂和螣纹矿的广播里宣布“戒严”:单位职工家属,当地老百姓都要求在家里呆着,不得进入实战演习区!
广播里还要求广大群众积极配合,提高警惕,严防严查敌特,发现可疑人员马上扭送有关部门,
街上不见人影,天全黑下来了。街灯高高挂在电线杆上,发出不大的光亮。涂晓丰摸出弹弓,夹上石头对着路灯发射,没打中。侯爱泽拿过弹弓,夹上石子,瞄准灯泡发射,也没打中。
尤大来了,说他俩笨蛋,拿了自己的弹弓,夹上石头,拉开弹弓像打枪一样,闭上一只眼睛瞄准,发射“呯”一声把搪瓷罩子打掉一块瓷,灯泡没打破,依然亮着。
尤大准备还要打,有过路的人大声呵斥:“狗日的屁娃娃,半截子幺爸,站起有一桶,坐起有一坨了,解放前都要当爸爸了,吃多了,胀饱了!搞破坏嗦?”
听见后面这句话,几个人吓着了,一溜烟跑到山坡上拐枣坪家属区去了。
电影里打仗看得多了,虽然不是真打仗,但是今生今世还没看过真枪实弹的演习,机会难得,开开眼界。几
个人商定,今晚隐藏在老街口西面的山坡树林里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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