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敢揣测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激动是惆怅又或是别的什么我想不起来的,我已经忘了哭更不会笑,只咧开嘴问他苦笑着问他,“原来你没死啊!”
他还把手抽在身后不愿拿出来,只是大摇大摆地说,“我不但没死还好好的活着,方才你的肺腑之言我可是一句不忘的都记在心里了。”
我瞧了太子一眼,他用眼神示意我过去,我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了逼我说服自己的戏。第一次我是那么地想白白的掉入这个阴谋。我突然很懊悔,懊悔自己刚才出言重伤太子,他是一个多好的人啊!我已经说不出话,只是一边哭一边一边笑地朝他走过去,他小跑着似乎比我还要着急。我是以怎样的心情去迎接这个拥抱我已经清清楚楚,他的手大而有力能够将我牢牢圈住。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尽情享受这个拥抱,就在拥抱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所有的痛哭和不堪都消失了,我恨自己以前的懦弱,总是把那些根本没有人在意的过错都算在我们身上,才害我们错过了那么多。
我隐约看见太子在为我们高兴的笑,只是一边的墨儿有些哭哭啼啼的。
太子一股如释重负的模样:“我知道你心中有他,他亦如此,我可不想棒打鸳鸯,于是早在几日前我便在大牢与熠王殿下偷偷密谋好了今日之事,目的就是为了促成你们,我想了半天只好想出这个我亲身经历的办法,难得我用心良苦,反过来却被某人骂得狗血淋头。”
我赶紧就要跪下来,却被太子及时拦下来,我愧疚道,“刚才不知道实情,说了许多伤人的话,还希望殿下不要怪罪,其实殿下是个至情至性的大好人。”
“哈哈哈,我还是头回一次性听你说那么多话呢!”又把眸子转向我身边看戏的楚牧修,“果然啊,这遇到不一样的人连性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和楚牧修站在一起,心中仍有诸多不解,“殿下,那土坑里的是?”
太子道:“你放心,我不会无缘无故取人性命,方才所埋的不过一个罪官罢了。”
我顺下心来,心里感叹着这一切终于都过去了。
太子望着不远处的马车说:“这辆马车是本太子为你们准备的,你们今日便走吧!”
“殿下,若是我走了,陛下那边您该如何交代?”我眼里是无尽的感激与愧疚,差点没哭出来。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我也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陛下心中对我有愧自然不会为难我。记得我曾同你说过我与凌的事,我不是要成全谁,只是希望这世间少发生一些像我与凌月这样的悲剧。”
我跪在地上,诚心诚意道,“阿烛能有今日全靠殿下成全,阿烛无以回报,只求来世给殿下当牛做马。”
楚牧修单膝跪地,“太子殿下今日的恩德楚牧修今生都会铭记在心,我在次保证在我有生之年天越铁骑绝不踏入子虚半步,若来日殿下遇到什么难事楚某定当不留余力的助你一臂之力。”
太子将我扶起侧脸对我小声地说:“你中毒的事我没告诉他,我想这件事还是你亲自同他说比较好。”
我们依次坐上马车,千澈架着马不知何时也追了上来,他一来墨儿就没给他好脸色瞧,兴许还在对那日的事耿耿于怀,但是我看得出来,墨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我和楚牧修坐在马车上,他撕下身上的衣裳布条子替我包扎手指,小心翼翼地就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他将我的手指托起来放在他嘴边轻轻地吹,一边吹还一边说以后不能再这样不爱惜自己了,就算真的有一天我死了你也绝对不允许像今日这般不顾一切。其实有太多的话藏在我的心里只是现在就像是吞进去的松花糕都消化没了,想问便不知如何开口。
我问他:“你的伤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他执过我的手,然后放在他的掌心,“你不必自责,太子都跟我解释过了,你刺我一刀无非是想要保全我性命,我之前还在怪你心狠,现在想来这般良苦用心倒是我辜负了你。”他的掌心粗糙而温暖,给人一种不可言说的安全感。
太子是一个极好的人,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并且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要留着我亲自说。像他这样好的人,将来一定会有一个同凌月一般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我躺在他的怀里,他贴在我耳畔小声地说,“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我含泪点头,事到如今我别无他求,只希望上天可以仁慈一些,希望他可以多赠一些时日给我,我不知道回到天越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前路艰险,恶人挡道,我真的不忍心离开他留他一人独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