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欲言又止,低头看了看那把还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支支吾吾的想说又不敢说。
楚牧修看出了他心中顾虑,随手把剑收起来,“不瞒你说,我乃天越熠王,在天越也算是个能说得上话的人,看你也是个不怕死的壮士,你若信得过我可将心中冤屈告诉我,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那人半信半疑:“你当真是熠王?”
楚牧修从腰间扯下令牌:“这是熠府的金令牌!”
蒙面人似乎放下了警惕,一身轻松坐在地上,“我听说过你,百姓都说你为人谦和,比当朝陛下还要体恤民情,年纪轻轻就攻下几座城池,平定一方净土,我敬佩你!”
“壮士可否同我讲讲你心中怨恨的事?”
“我叫武德庆,出身一个农夫家庭,我出身贫寒,在那个时候唯一能够出人头地的办法就是参加科举考试,我寒窗苦读十年以后与几个好友赴浣城参加科举考试。与我同行的几人嫉妒我的文采,生怕我会一举成名抢了他们的官职,于是在科考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药,我身中剧毒,他们连夜将我丢去了乱葬岗。我记得那夜下了好大的雨,我撑着最后一口气剥开死人堆,生生爬出了乱葬岗。后来我终于没有力气倒在大雨中,之后我有幸被好心人救下,他功力深厚替我解了毒,我昏睡了七天七夜,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科举考试已经结束了。他们风风光光的中了举,多多少少都捡了个官职,可我却成为一个已死之人,没有人记得我,我也没有脸回家,这二十年就像个野人一样到处漂泊着。我本是天越人,得知陛下派大臣来庸州治水,我便乔装成庸州人……”
楚牧修恍然:“所以前几年余知县和魏总督惨死家中……”
“是我杀的,他们都该死!”
“你怎么就可以肯定是你同行好友下的毒?”楚牧修问他。
“起初我也不相信,我自认真心对待他们,我觉得他们倒也不会对我那么残忍,直到那日我偷偷遣到亲耳听到总督府,听见他们在喝酒谈论,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他们竟然一点愧疚都没有,居然还说我活该,要不是后来有人来,他们一定会少活几年!”
楚牧修不禁被武德庆的话所震惊,原来那么多年前还有这样的冤案。楚牧修有些痛心,这么多年因为个人的私心到底埋没了多少像武德庆这样对天越有用的读书人。
“刚才你要刺杀的那人是当朝太傅,也是我的舅舅,我敢跟你保证,我舅舅为人正直绝不会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若是信我大可跟我一同回天越协助我调查,待真相大白一定严惩那些谋害你的人,也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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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庆双手抱拳:“请熠王殿下受武某人一拜!”
楚牧修扶起他:“一国一家靠的不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吗,国家需要的正是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有才之人,若是你们心都凉了,那国家何以立足,何以平天下?”
漂泊了二十年,躲避了二十年,怨恨了二十年,武德庆是打心眼里想结束这一切。楚牧修的这番话令他大为感动,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宁可相信眼前这个人也不相信高高在上的陛下。
晚上楚牧修将武德庆带回帐中,同太傅说明了此事,武德庆诚心像太傅谢罪,想想也是事出有因,太傅又是个大度的人,倒也不计较那么多。只是和楚牧修一样心里不免有些凄凉,谁知道这混水摸鱼的朝堂中还有多少像魏总督余知县那样的人。
这里到底不是天越,太傅年纪又大了,楚牧修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舅舅,这庸州的河道尚未治理完全,就留您一个人在这,我……”
太傅因为找到了压制陛下的办法所有觉得一身轻松,“不必担心舅舅,现在洪水算是基本上治住了,接下来在帮百姓修建几间屋子,顶多再有三四日舅舅就回去了,再说了这里是庸州,没有陛下的眼线我乞不是更安全吗?”
“那好,我明日一早便启程回浣城!”楚牧修想想也不过两日,睡一觉就过去了。
很快天就亮了,楚牧修跟太傅道了别,就骑着马带着千澈和武德庆回了浣城。
楚牧修侧头浅笑:“活生生的人证就在我面前,你说我有几成把握?”
千澈驾马迎头赶上:“武大哥放心,我家殿下从不说大话,他要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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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有说有笑,在途中住了两晚,第三日抵达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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