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修心里再不愿意也要忍着,几个心坏鬼胎的人坐在一起,这顿饭自然是难以下咽的。
“老六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天舞刀弄枪的,也该考虑一下自己娶妃之事了。”吃到一半的时候太后突然说起来。
沈苏宜眼睛定了一下,放慢了手里的动作,而这一切都被楚韩渊看在眼里。
楚牧修抬头:“有劳太后您挂心了,只是牧修觉得自己尚年轻还不想考虑儿女私情,况且牧修愚钝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太后又看陛下:“陛下您也是,总是拖着老六不是带兵打仗就是慰问百姓的,老六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也该给他一些自己空闲的时间选妃了!”
“母后说的对,是朕考虑不周了!”
“陛下和太后莫这样说,平定浣城保我天越太平,是牧修身为王爷的职责。”
楚韩渊与赵皇后母子一唱一和,表面上是为了楚牧修着想,可谁不知道他们是想收回楚牧修手里的兵权。楚牧自然不傻,又怎么会上当呢。
我找了一个瓷罐子注满水然后把桃花插进去,没等阿爹回来我就把它放到娘亲的灵位前。桃花已经有些蔫了,我只求娘亲不要怪我。
天已经黑了,千澈牵着马守在宫外:“殿下。”
楚牧修走过去:“千澈,你怎么来了!”
“您一回城就被召进宫里,太傅担心所以叫我来这里等您!”
楚牧修苦笑:“有什么好担心的,楚韩渊就是看我再不顺眼也不急着现在就杀了我,况且我若是死在宫里怎叫人不猜疑。赵氏母子不过是想着法子逼我交出兵权罢了,楚韩渊昏庸无道听信张玮之那个小人的谗言,不仅不为百姓做有益之事反而年年加重赋税,苛扣军饷,士兵百姓苦不堪言,外头有志人士心中亦是窝着一股气,若楚韩渊再不收手,造反是迟早的事。我若是当真交出兵权,士兵也未必甘心为他效劳,他这江山未必也保不住。”
千澈牵着马走着:“殿下说得是,如今经日不同往日,殿下您深得人心,陛下想害您越发不易。”
“对了千澈,我正好有一事想要问你。”
“殿下请讲。”
楚牧修低着头:“就是如果你的一个朋友要过诞辰,你会送什么东西给她?”
“自然是送她喜欢之物!”
“那依你只见姑娘家的喜欢何物?”
千澈瞪着眼睛:“莫不是阿烛的生日?”
虽然千澈是个知根知底的人,但楚牧修有些慌了:“你怎么知道?”
千澈大笑:“阿烛那大嘴巴子在边境的时候天天念叨天天念叨,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说她喜欢什么?”
千澈怔了一会儿:“姑娘家嘛肯定都喜欢簪子,殿下你不是手艺好嘛给阿烛亲手刻一个簪子她肯定会喜欢的。”
“嗯,这个主意不错。”
那天晚上楚牧修选了一块上等的木料,仔细在灯下刻了好久,直到了半夜才完成然后上床休息。
明天天一亮我就起来了,况且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我起来的时候府上已经开始布置了些东西,早上阿爹上朝回来就带着我进祠堂。阿爹站着,我跪在沓子上,宋姑姑拿了几根香火给我和阿爹,我跪拜了三下然后起来。
我目视着娘亲的灵牌:“娘亲,我是阿烛,您在那边过得好吗,您放心我和阿爹一切安好,对了我送予您的桃花你可还喜欢!”
阿爹倒是一脸沧桑的笑:“你那么大老远的为你母亲寻来,你母亲自然是欣喜非常。”
我拜过娘亲,只在祠堂里呆一下就出来了,我空闲的时间比阿爹的多,平日里有空我都会到祠堂里同娘亲说说话,现在也要给阿爹一个人好好同娘亲絮叨絮叨了。
阿爹又往火盆里插了几根香火,一边擦桌子一边说:“幽蓝啊,这都脏了你别嫌弃,我这就替你擦了去。你看我们阿烛都长那么大了,她这个孩子和你一样心地善良又热心肠,但是就是性子太好动了,成天逛着逛哪的待不住。我又没有太多时间管着她,上个月陆家来提亲,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是阿烛这个让我操心的孩子居然逃跑了,说来也不能全怪她,是我把她逼得太紧了。现在过了那么久陆家也不见动静,怕也是无心待我们阿烛,倒也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幽蓝啊,你一定要保佑我们阿烛,保佑她这一辈子都好好的。”
我不知道阿爹在里面和娘亲说了什么,反正就是很久,一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阿爹才出来。他一出来就往厨房里去,一早上他就吩咐后厨的嬷嬷给我做一碗又大又长的长寿面。到了下午,下人们又把祭拜的物品撤下去都换成我生辰用的红布条子。宋姑姑替我换了一床新的被子,墨儿又替我寻来一件新的大红色衣裳。
说实话我不喜欢大红色,因为我总觉得这颜色太招摇过市不适合我。但是宋姑姑说大红色喜庆又吉利,今天是一定要穿的。
今天所有的下人们都可以领赏钱还可以吃一顿好吃的。打点好了一切,我和阿爹,宋姑姑,墨儿,于管家都坐在一起。其实阿爹规矩不多,只要是和我好的人都可以上桌吃饭,况且宋姑姑他们又不是外人,他们可以说已经没有家了,在府上我和阿爹就是他们的亲人。
阿爹举起酒杯:“来,大家都举杯,祝阿烛十六岁生辰喜乐!”
我也托起酒杯:“谢谢阿爹,谢谢大家。”
阿爹送给我一个玉手镯,说那是我外祖母送给娘亲的,现在娘亲不在了就由阿爹转送给我,镯子很漂亮又刚刚适合我,何况是娘亲的东西我自然是欢喜极了。宋姑姑送我一块手帕,因为她总说我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送我一只手帕给我装装姑娘。更好笑的事墨儿,直接送我一瓶跌打散,还悄悄在我耳边说以后再翻墙的时候不要拿自己当垫脚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