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急诊室里,医生正在仔细地给袁虎检查身体:测体温、量血压、听心跳、采血化验等等,几个护士正在忙碌的协助医生工作。常大龙他们站在旁边焦急地等待着医生的诊断结果。
“谁是孩子的家长?”一会儿医生问道。
“我是他妈妈!医生,他怎么样?!”张玲赶紧回答道。
“看来这小孩不是一般的感冒或炎症引起的发烧,必须马上住院,转入急救病房,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医生,他到底怎么啦!会不会有危险?”张玲几乎是带着哭腔拉着医生的手急切地问道。
“确诊结果要待明天进一步检查会诊后才知道,今天当务之急是先用些急救药将孩子体温降下来,让病情先稳定下来。”医生说道。
待急救室床位安顿好,给孩子套上氧气罩,护士又拿来好几瓶调好的不同颜色的药剂,先将其中的一瓶黄色的给袁虎挂上后对张玲说:“这一瓶打完后记得及时叫我,后面几瓶都要续完。”
护士走后,张玲急忙来到床头,用手抚摸着袁虎烧得通红的脸庞,泪眼汪汪的看着袁虎紧闭的双眼,喃喃说道:“儿子你不要吓我!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爸爸交代啊?我们已经失去你爸了,你如果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姐姐又怎样过下去啊!”
袁红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妈妈,将头埋进了妈妈的怀里说道:“妈妈,不要难过,弟弟会好起来的!”说着自己也抽畜着流下了眼泪。
望着眼前这对相拥而哭的母女,于云霞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童年丧父的生活,她们姐弟八人与母亲相依为命,与命运抗争,艰难度日的生活历历在目。她觉得命运对眼前的这一家人太不公了,她们已丧失了一个至亲至爱的人,但愿她们孤儿寡母再也不要有什么不幸发生,要知道,她们再也经不起什么打击了!
“常队长!”站在一边的常大龙突然听见有人喊他,扭头一看是刘俊生走进了急救病房。
“你怎么也来了?”常大龙问道。
“我刚下中班回到家里,是父亲给我说的,要我来看看,我骑自行车赶过来的。”刘俊生边开着头上的汗边说。
“他刘叔,其实你不用来的,刚下班挺辛苦的!”张玲看着满头大汗的刘俊生感激地说。
“要来的!不辛苦,虎子病了不来不放心呢!”刘俊生憨厚的笑着说。
刘俊生父子早已和袁虎家里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他们父子俩能在这里筑房扎根,袁虎的父亲母亲帮了大忙。刘俊生的父亲刘书贵到工地来时属于单身职工,原来住在单位的集体工棚里,刘俊生被招工到工地后也住在单位另外搭建的集体工棚里,父子俩商议着能否住一间工棚,这样相互有个照应,也算是父子俩真正的团聚了。但工程刚开工那会儿,工棚十分紧张,每间工棚里至少住着三到四名工人,多则住着上十名工人,根本没有单独的工棚共他们父子俩居住。于是他们想到了自己盖房,就将住址选在了自建房比较集中的平坝上,加入了“海军大院”的行列。房子就建在袁红和袁虎他们家旁边的一块空地上。为了帮助刘俊生父子建房,袁杰和张玲夫妇帮助备材料、找小工,甚至亲自帮忙挖墙基,还把自家建房时剩余下来的砖头瓦块都贡献出来了,令父子俩感激不尽。
房子建好后他们成了好邻居好朋友,两家来往十分密切。袁杰和刘俊生都喜欢下象棋,工余时间回到家里,他们只要碰到一起常常会“杀”得不可开交。平时高兴时要么袁杰跑到刘俊生家,但大多是刘俊生跑到袁杰家,由张玲下厨炒几个好菜,两人美美的喝几盅。特别是活泼可爱的袁虎与刘俊生一见如故,他非常喜欢这个憨厚的叔叔,经常缠着刘俊生讲故事,或者做些手工玩具,袁虎手上的几把玩具枪都是刘俊生用木头给他做的。刘俊生的父亲见此常常叹息:唉!如果儿子按正常年龄谈朋友结婚的话,只怕孙子比袁虎都大了!当袁虎的妈妈张玲得知刘俊生还没有女朋友时,还寻思着将老家刚二十出头的表妹介绍给刘俊生呢,但刘俊生觉得张玲表妹年纪尚小,两人岁数悬殊太大,不合适,自己不能害了小姑娘,因此婉言谢绝了。但这份情刘俊生却深深记在心里。当得知袁杰在工程船上遇难后,刘俊生悲痛万分,并全力以赴与单位同志一道跑上跑下、联系各方、接待和安抚亲戚,帮助张玲一家办完了袁杰的丧事。在后来的日子里,只要张玲家里需要,劈柴、做煤、修屋、砌墙等重活累活刘俊生都要抢着做。这让张玲非常感动,也给了张玲深深的安慰。
当然,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也只是一种好邻居好朋友的关系。但“寡妇门前是非多”,刘俊生对张玲家这种纯粹的真情的帮助也免不了遭受周边闲人的非议,说什么:“一个年轻的光棍和一个年轻的寡妇接触那么频繁太不正常,刘俊生那么卖力的帮助张玲是不是有所目的啊?这干柴烈焰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烧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