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不是抱怨干饼难吃吗,我就去河边给你抓了两条鱼。”云棋将手里的兔子放在年洛泱的怀里。
年洛泱抱着怀里的雪白的兔子,两只耳朵,红红的眼睛可爱极了,对于她这种喜欢小动物的人来说,简直抵抗不住,又听到他刚刚只是因为自己不情愿吃饼就跑去给自己抓了鱼,胸腔的心又不受控制的跳起来。“谢谢。”
“有了兔子应该不会再害怕黑了吧?”云棋调戏的说道,表明自己已经看破她了。
年洛泱脸一红,没想到他早就知道她还是害怕,不过她不是害怕黑,是害怕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不怕黑。”
云棋看小姑娘倔强的说自己不怕黑,他觉得甚是可爱,调笑过后,就开始处理鱼起来,这鱼要新鲜才好吃,放到明天口感就不好了。
年洛泱坐在石头上摸着蹲在自己大腿上的白兔,看着云棋挂着鱼鳞,明明和周星楼一样烤鱼,可云棋带给她的感觉是分外不同的,活了这么久的年洛泱,慢慢察觉到他在自己心里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缓缓叹口气,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烤鱼的香味充满整个山洞,就算年洛泱再不喜欢吃鱼,舌头经过两天干饼的洗礼,此刻吃起鱼来也觉得是天下美味。她狼吞虎咽啃着手里的鱼,抬头看到云棋连吃鱼都吃的如此优雅,边吃还提醒她小心鱼肉里的刺。年洛泱觉得他倒不像万魔门的人,像是个名门正派的贵公子。“喂,你从小就在万魔门吗?”
云棋听到这个话题一愣,可能是在这种月色下,山林里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平添的暧昧气氛,在视线低弱的环境里让人的防备心大减,他居然不觉得她这个问题过线了,反而认真的回答起来。“不是。”
“棋儿,过来看看这块料子。快过年了,娘给你做件新衣服。”妇人姿容亮丽,风韵犹存,叫着正在习武的少年。
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气质出尘,容貌俊秀,明明武功高强,却翩翩一副白衣公子的模样。“娘,你交给织绣坊的人去做就是了,不要做这些粗活。”
妇人噗嗤一笑,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少年,“你这孩子,你娘身体好着呢。而且织绣坊的人哪有娘做的精细,刚好娘这段时间闲着在家,就当给你做衣服解闷好了。”
妇人前段时间刚刚从腹中失去过一个孩子,对眼前少年更是尤为珍惜疼爱。
年洛泱见云棋盯着她,突然正经的回答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立即道歉,“对不起啊,我问的太多了。”
云棋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我自小生长在一个宗门,衣食无忧,天资卓绝,父亲是宗门长老,母亲是掌门的女儿。”云棋回想以前,恍惚回到了那个令他可以无忧无虑的时光,父母朋友,青梅竹马,老师掌门,每个人都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可这不代表人心不会变。他会变,其他人也会变。
“那你应该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小时候就是人中龙凤的人,一般性格里都是有点股自视甚高的。可你偏偏让我感觉洒脱,不太在乎自己拥有的东西。”年洛泱回想林萧婉和宋渡,后者虽然彬彬有礼,儒雅随和,但是依旧挡不住他隐形的自恋性格。而林萧婉更是已经娇蛮虚荣的性格了。但她回想跟云棋从相识开始,似乎感觉不到他心里什么才是重要的,或者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
“呵呵,像宋渡,周星楼那样的对吧。其实我少年时比他们更加狂妄,自认武林同辈中已经没有可与我匹敌的了。”云棋轻轻自嘲。他二十岁那年加入万魔门,十七岁他出门游历,回到太原门后一年他对武林中所谓的正邪之分产生强烈的抗拒。之后发生的事更让他觉得江湖之中,各门各派,虚伪至极,诽谤陷害,无所不用极其。
“棋儿!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中年男人一脸愤怒严肃的站在太原门长老席的椅子前。看着跪在刑法场石板上的少年,雨水从少年脸颊上划过,他皱着浓浓的眉。
“爹,掌门!是他们想致我于死地!我不得已”少年脸上满是倔强,眼里满是不解,他忽然不明白起来,原来这武林不是这样的。
“住嘴!就因为这样。你就做这样罪不可赦的事情?”中年男人怒不可及,愤怒的一掌拍向木桌,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云棋?你还好吗?”年洛泱看着云棋的眼神虚渺,像是回想起了很远的事情,而且是不怎么好的事情。
“好得很。”云棋回过神来,惊觉这些事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了,但深深藏在他的心里,很久不曾回想其中细节了。他拍拍年小姑娘的脑袋,“快去睡会吧,我来守夜。不然明天你又要嚷嚷没力气。”
“才不会。昨天也是你守的夜,今天我来守。这两天,你都没怎么睡过觉。”年洛泱强硬的说。“而且你不准小看女人。”
云棋看她倔强起来劝不住,只好叹口气随她去了,往火堆前一坐,开始假寐起来。不到半刻钟,他再睁开眼睛时,发现小姑娘头靠在墙上,呼吸平稳。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发现小姑娘已经睡熟了,这两天拔山涉水,确实太累。他用手挂挂她的小巧的鼻梁,轻声说,“怎么那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