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的剧组很是专业,除了请来恽仪当顾问以外,还有几个文物方面的专家,可以说,在专业知识这一方面上是下足了功夫,为的就是不让电影上映之后被观众抓住漏洞可以吐槽。
所以,除了钟表修复方面的知识要学习以外,一些历史方面的知识点盛怀津也要涉猎。而这些时间,都是安排在拍戏之余,算下来,盛怀津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不,才一会儿点菜的功夫,他眼皮又开始打架了。
“你今天,拍的是什么戏份啊?我听小迟说,是拆卸跟组装,还被导演表扬了?”
难得恽仪主动找话说,盛怀津揉了揉眼窝处,坐正了身:“是对复式擒纵器进行拆卸,擒纵结构一点都不简单,我们之前不也是练了好几遍才顺利记住步骤。庆幸的是今天没有出差错,虽然动作慢了些,可也是有条不紊地完成了。”
“复式擒纵器……”
恽仪若有所思,关于剧本里设置了几场比较专业的修复戏份,在先前她单独示范给盛怀津看,并且重复教了他无数遍,其中就包括复式擒纵器的拆卸。
“可我记得这场戏,并没有那么靠前啊。”
“恽老师,这你可就是外行人了。”曲小迟抢着解释道:“剧本虽然是这么写,但拍戏的顺序并不是固定的,有些因为场景的缘故提前拍,有些因为演员档期的缘故提前把后面的戏份挪上来,这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你这几天,拍的都是跟修复有关的戏码?”
迎上恽仪询问的目光,盛怀津点头。
“虽然有些累,但毕竟刚在你那里学完,趁着记忆还在也能保证拍摄过程中没有什么小步骤出错。”
恽仪刚想说什么,恰逢服务员过来上菜,还是个女孩子,端着菜也不忘偷偷打量盛怀津。
“请问,你是盛怀津吗?”
戴了帽子,还特意没卸下拍戏时故意化的中年妆,就这样都能被认出来,也是真爱粉了。
盛怀津咳了咳,故意压低嗓音:“小姑娘,你说的那个人我不认识。”
样貌跟嗓音都上了年纪,若不是身旁的曲小迟,小姑娘肯定是被骗过去了。
“撒谎,你就是盛怀津,我认得你旁边这个胖胖的经纪人。我听说你在庆城拍钟声,看样子是真的啊,怀津怀津,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服务员把口袋兜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翻到一张纸,最后干脆把小围领解下来摊到桌面上:“就签在这里吧,好不好?”
眼看着瞒不下去了,盛怀津还是接过笔签上名:“我这是偷偷从组里溜出来吃饭,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知不知道?”
小姑娘捧着围领视若珍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我一定保密,你慢用。”
等人离开,盛怀津扭头瞪了曲小迟一眼:“碍事。”
“关我什么事啊……”
直到用餐结束,回到酒店,望着恽仪离开的背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盛怀津才反应过来,今晚的她话似乎很少。
特别是在女服务员上来要签名之后,她好像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喂,你有没有觉得恽仪今天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没有啊。”
曲小迟头都没抬地滑动着手里的ipad,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盛怀津的问题。
“不对,她一定有什么事,平日里嘴上功夫了得的人今天说的话都不超过五句。”
盛怀津仔细回想着同恽仪相处的画面,托着下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曲小迟都回复完邮件了抬起头来,发现他居然还在想。
“我说,你要是真的好奇,怎么不直接去问恽仪啊?你在这里编出一个长篇连续剧都没用,人家指不定就是饿了只想吃饭不想说话。”
盛怀津瞥了曲小迟一眼,摁了摁额角:“好像有点道理,嘶,今天太累了头有点晕,我先洗澡然后睡觉。”
“去吧去吧,我明天准时过来敲门叫你。”
深夜的走廊安静得些漫长,恽仪捧着小药包从走廊一头绕到另一头才找到盛怀津的房门,正准备敲,碰巧曲小迟从里面开门出来。
“恽仪?”
这时间点,她怎么过来了?
恽仪没有在意曲小迟对自己的称呼,拍了拍自己怀里的小药包:“我回去取了碘伏拿过来,盛怀津手上的伤口要处理一下。”
“伤口?什么伤口,我怎么不知道。”
“他手指划伤了你不知道?还是说他都没什么异常?”
曲小迟反复回忆了一下:“啊,你是说那道小划伤吗,当时用水冲了冲就贴上创口贴,也没再流血了,涂碘伏是不是有点大题小做了。”
恽仪摇了摇头,否定这种说法。
如果是被其他东西割伤,那另当别论,但钟声道具组里的钟表恽仪也看过了,上面都是有锈迹的,假若划到这伤口的地方是生锈的话,没有及时打破伤分或者擦碘伏处理,很有可能就会感染。
把原因简单跟曲小迟说了一下后,见他有些为难:“怀津已经睡了。”
“这么早?”
恽仪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是我没有注意,以为这时间他应该在背台词。”
“连轴拍了几天夜戏,他也没怎么休息,晚上刚好有时间便早睡了。这样,你把……”
曲小迟话还没说完,就有电话打进来,一看来电显示,神情凝重:“恽老师,我去开个电话会议,你把药送进去吧,出门的时候反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