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褴褛的他背影与这繁荣富强的京都格格不入,像是身边的事物都在告诫他,你不应该属于这里。
饥渴难耐的他来到了一家客栈,想要讨一杯水喝,刚进门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店小二赶出了门,“去去去,叫花子,这里没吃的!”
寒尘想要反驳我不是乞丐,但想想又憋回去了,争辩也是无用的。
低头看了看自身的衣着打扮,这三个月来一路奔波,也没有时间洗过澡换洗过衣物,侧头闻了闻衣服,酸臭味浓重,连自己的脸上都写着对自己的嫌弃。
站在这京都大道上,路过的人都要绕道而行。
寒尘深深叹了口气,颠了颠手中的几十蚊钱,找了个附近的二手布料坊,买了两件素白单衣,再找个地方洗了个澡。
出来时候便觉得神清气爽,看起来也精神了许多,至少进茶楼酒肆,也没店小二把自己当作乞丐一般对待。
殿试是在三天后,这几天寒尘哪也没去,找了个没人居住的破房子,挑灯夜读了几个晚上。
到了殿试那天,寒尘一如当年的满志踌躇,大步自信地踏进了考场,挥毫如雨。
考试过后又无事可做,等待皇榜下来。
寒尘找了个书院的活,负责一些个学生的教学。
起初书院见他衣着寒酸恐怕也没什么才学,是不愿意录用寒尘的,寒尘告诉他才刚刚参加完这京都的殿试,并表示自己非常有信心高中,院长思量再三,没准真出了个状元榜眼探花,我这书院岂不是也能沾沾福气,吸引更多的学生来我这里!权衡好了利弊,打着这门歪心思,院长表面上是说看你应该有点才学,那就勉为其难地让你来教吧!
又是三个月后。
放榜那天,院长气冲冲跑进来教室,冲寒尘大怒道:“好啊你个寒尘,你竟然敢骗我!”
正在教学的寒尘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怒吓了一跳,轻声问道:“院长,我寒尘何时骗过你?”
不说还好,一说院长更怒了,“什么高中状元,你去看看皇榜,根本就没有你寒尘的名字,你个骗子!”勃然大怒的院长就要往外赶走寒尘。
寒尘先是一愣,后直接怔住了。
他听到了心碎的声音,犹是一颗巨石,狠狠地砸在了胸口上。
脸颊不由自主地流下两行泪。
院长以为是他自己把寒尘骂哭了,也停止了怒骂,但突然又理解了他的眼泪一般,掏出了几两银子,塞到了他的手中,说道:“你走吧!”
寒尘默默放下手中的书卷到讲桌上,道了声谢谢,拿着三个月来的几两工钱离开了。
那天寒尘去看了皇榜,确实没有他的名字。
皇榜旁边站着两位护榜的差爷。
寒尘斗胆上前问了句,“官差大哥,皇榜上为何没有我的名字?”
一句话,两位官大哥乐了。
“皇榜上还没有我的名字呢!”一官大哥忍不住笑道。
围观看榜的众人哄然大笑。
看着众人的反应,寒尘解释道:“官大哥,我是说我连续三次参加了这殿试,为何我还是榜上无名?”
“这科举考试,看的就是实力,你要是有实力还怕榜上无名?”官大哥说的很委婉了,你榜上无名,无非就是没有真才实学,比不过人家。
寒尘还想着要个说法,但想想还是算了,一介草民,登不上天子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另一位没有开过口的官大哥看着寒尘离去的背影,只说了两个字,“权、钱!”
还未远去的寒尘突然停住了脚步,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浑身颤抖。
寒尘离开了京都,带着绝望离开了。
攥着手里的那几两银子,背上箱笼,一路往南走。
天地之大,怎么没有我寒尘的容身之所。
天地之大,只能四海为家。
像迷途的大雁,随处而栖。
寒尘没有回到南城,那里已经没有了挂念,只有冷冰冰的人群,和不再回去的旧光阴。
一路往南的寒尘,来到了江南孤城。
此时的孤城,正秋雨霏霏。
寒山寺外,一蓑衣渔人撒网捕鱼。
寒尘来到了大江边上,高声呼喊道:“哎,船家,船家!”
声音传过水面,蓑衣渔人闻声转身看向岸边,见是一年轻男子在招手,朗声问道:“公子何事啊?”
“渔家,渔家,下雨了,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躲一躲雨?”寒尘把箱笼放在胸前,生怕里面的书给弄湿了。
“好,你等着,我这就过去!”蓑衣渔人好心答应了,放下手中的渔网,走到船尾,拿起船桨,划了起来。
渔船一会儿就到了,寒尘上了船,给渔家道了声谢。。
两人客套一番。
接下来的几天里,孤城的秋雨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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