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仲谦和他的师父兼侍卫,唐嵘。仲谦笑着接受了老人家的招待,和唐嵘一起随老人进了棚子,“我们兄弟二人是从京城来的商人,行了一路口渴难耐,不知可否上些茶水。”
老摊主“哎”了一声表示答应,转身就从外面提进来一个看不出来原来颜色的大肚子水壶。他颤抖着手把两个磕碰得带着新新旧旧的棱角的瓷碗摆上,青翠色的茶水顺着壶嘴一滴不偏的流进了碗里。
仲谦点头示意了一下,一手提碗对着嘴,咕嘟咕嘟几大口茶水下肚,只觉得冒了眼的嗓子瞬间被一股子清凉田爽给浇灭了,全身上下都觉得舒心了许多。
两人喝茶水时,老摊主就去带着马去旁边的河里饮水,两人走到河边,唐嵘发现了躲在爷爷身后抱着干邦邦的芋头饼子啃的小孩子。他走上前蹲下身子,“小孩儿,没吃早饭吗?”
人们总是对于强者持有畏惧之情。唐嵘高大的身材就已颇具骇人的气势了,加上他擅使唐门暗器,使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阴翳气场。此时他的靠近,让那原本就紧紧贴在爷爷身旁的小孩子更是远远的躲开了。
老摊主笑呵呵的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去安抚小孙子,“你这娃怎么这么腼腆呢,人家客人是在逗你玩呢!”
仲谦抿着嘴笑看着唐嵘无措的站起身来,只听那老摊主转过来苦笑着对他们继续说道:“这年头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咯!不旱不涝的却偏偏没有粮食吃。”
唐嵘一惊,“这话怎么说?”
老摊主摇着头:“客人有所不知,我老汉十五年前就在这里摆摊了,老婆子早逝,儿子能干,早早的就去了京城里的一个大户人家打杂,爷俩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后来儿子娶了媳妇,给我生了这个小孙孙。”
他低下头怜爱的抚摸着小孩子的尖削的脸颊,继续说道:“我们家一直没有种地,靠着这个摊子和儿子赚的钱买粮食吃。可前不久啊,粮食就开始慢慢涨价,刚开始我们还是负担得起的,只是有点拮据。可是现在啊,我们都不敢再去城里买粮食了,贵得吓人啊!”
他从怀里掏出来刚刚匆忙放进去的青花布包,把剩下的那个饼子展示给二人看,又指了指摊在阳光下的棒粒儿,“这个饼,还有那几个苞谷......还是我儿子昨夜偷偷旷班去了乡下,从农户里收过来的......”
老人停住了他的话,轻轻叹了口气便把马牵回了摊子前,唐嵘不眨眼的看着仲谦,仲谦微微摇了摇头。
二人付了茶钱,唐嵘又掏出来一些碎银给那个小孩,便翻身上了马。留下的祖孙二人望着马后飞扬起的尘土,小孙子高兴的举着银子在爷爷眼前晃,老爷子接过银子颠了两下,苦笑着揣进了怀中的布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