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屠吗?”
郭钊喃喃自语着,他听说过左屠这个名字,应该说,几乎每个土生土长的本世界人都听过这个夜里可以给小孩止哭的名字。
每一位将军都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屠夫,而左屠,则是敌军最可怕的噩梦!他的本名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考证的了,自从他当上前朝将领之后,“左屠”这个他自己更改的名字,便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恶魔。
左屠一生战绩辉煌,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北方平定蛮族一战,一人带着区区千骑,杀到了蛮族王帐,并在王帐中当着无数蛮族高手的面斩下了那一任蛮王的脑袋!
据那一战活下来的十几个老兵回忆,当时无人敢于靠近左屠十丈范围之内,那是生命的禁区!蛮族能够称得上勇士之名顶尖高手想要夺回蛮王的首级,但无一不被左屠斩落脚下,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不外如是!世代经营北州的郭氏在那个年代只能算是左屠的陪衬!
然而功高盖主这个词无论放到哪个朝代都是祸患之源,左屠也因为功劳太过巨大,而导致被当时的皇帝猜忌,进而将之调到京城夺了兵权。当先帝随其太祖攻入京城之时,左屠还护送着前朝皇帝做着最后挣扎,甚至最后都还能够连斩三员大将之后全身而退!
这样的人物,居然很可能还活着?
“据传言,那韩冬确实有几分左屠当年的风采。”郭钊叹了口气,表面上依旧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但是他的内心早就做好了打算,“跟着韩冬,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选择,只不过长途奔袭,屁股要受点罪而已。但若是有幸能够得到左屠的消息……”
郭钊一直以来都按照郭氏家学在熬炼力气、锻炼内劲,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尽快熬出内气来,兵器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运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想要找个好师傅。
对于兵刃的使用,有个好师傅要比自己摸索强太多了。自己的便宜哥哥郭虞便有自己的父亲郭义亲自指导,名师出高徒,同样的武学心法,同样的运力技巧,同样的招式,那么更容易教导处同样水平的弟子!
不得不承认,这世间,能够敌得过北州郭义的武将没有几个。郭义从某种程度上,可以算作是顶级武将的代表,再凭借郭氏在北州的威望,自己若是没有碾压郭虞的力量,北州的兵权想想都是奢望。
郭钊知道自己所学的东西与郭虞并没有什么二致,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郭钊知道自己就这样学下去,是没有超过郭虞的一天的。郭虞天赋并不比自己低,他还大自己三岁,而且更为主要的是他还有郭义这样一个老师用心教导,还有战场不断地磨砺经验。说白了,郭钊比郭虞晚学三年,自己身边还没有像样的老师,最后成就怎么可能及得上一日千里的郭虞?
对于名师,郭钊已经想疯了!
杜绘的建议固然是好的,跟随沙骆将军的队伍,既能够学到足够多的治军之策,又能够保证自身的安全,有可能的话还能够捞到些许军功,如果将之看成是一个选择的话,这是上上之选。
但有些时候,做人就应该赌一把。
“老师,我觉得,韩冬将军可能……更加适合弟子一些。”
郭钊眼神坚定地看着自己的老师,他看到杜绘的身体晃了一晃,神色一时之间变得无比复杂。但是没过多久杜绘就恢复了先前的从容,郭钊的选择并没有令他太过意外,似乎他之前已经想过郭钊选择韩冬队伍的可能性,可能性不高,却也并非没有可能。
“好吧,为师也不问你缘由了。此次平乱至少要半年时间,半年内需要时刻温习功课,另外,你那手字也要练好!”杜绘嘱咐了两句,似乎这两句话抽空了这位老人的所有气力,“你回去吧,为师要回屋歇歇。”
“那……徒儿告退。”郭钊深拘一礼,望着杜绘蹒跚的脚步远去,这才直起身来,缓缓地走出了府门。
远去的杜绘在拐角处停下了身子,转头看着离开的郭钊,眼神中的担忧这才显露了出来。他是严师,当着自己弟子的面有些情绪不能够太过明显,但是对于这个爱徒,杜绘还是不会吝惜自己的维护的。
“我以为教了你这么久了,你能够更像一个文人。可惜,毕竟是郭义的儿子,你骨子里,仍旧还是一名武将!”杜绘摇着头,慢慢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带着希冀,“左屠的消息是故意透露给你的,真假无从考证,毕竟上百年过去了,即使左屠真的还活着,那也老朽不堪了。但韩冬有个强横的师傅倒是真的,也不知道你小子有没有这个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