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逐渐熄灭,余温还在灼烤着大地,裘北归传承百年的秘制叫花子鸡终于要“出土”了。
裘北归和顾安喜一脸凝重,裘北归用顾安喜的刀拨开篝火,露出了下面松松软软的土地。他从土里面把一个土球挑了出来,包裹着叫花子鸡的土球由于加了些草灰,所以还算凝实,很轻松的就挑了出来。
一个约莫有人头大的土球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顾安喜问“这怎么吃?”
裘北归仿佛想到了等会的美味,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说
“你就看好罢。”
说着,他双手运上了一丝内力,直接就把土球剥开了。
一时间,内里似乎有黄金般的光芒闪动,色彩与热气、香味一并飘了出来。
“哇!”顾安喜无意识的赞叹道。
暖黄色的鸡肉在土球中,在微弱的篝火和皎洁的月光下,表面浮动的光芒似是黄金。鸡毛也早已与泥壳合一,轻轻一剥就脱落了。鸡的香味尤其动人,没放调料也有一股肉的本香。
顾安喜顿时激动了,眼巴巴的看着鸡,眼睛都挪不开了。
裘北归轻笑,对她说
“去,小狮子,把大饼拿过来。”
顾安喜愣住了“拿大饼干嘛?”
他们带的大饼又硬又干,这个坏家伙不会让她吃大饼,看着他吃?
裘北归无语道“拿大饼过来烤着吃啊,这个鸡不够我们吃的。”
顾安喜一想,也是,这个鸡虽然很肥,可连皮带骨也不过两三斤,确实不够他们分。
于是她老老实实地拿了些大饼,在篝火上把它们烤软。
烤软了的大饼表面微焦,散发着一股大麦谷类的香气。
裘北归凑了上来,他已经把泥壳和鸡分隔开来了,只见他轻轻把鸡撕开两半,内里的鸡油顿时往下滴,他就把鸡油滴在大饼上。
离得近了,顾安喜更能感受到这道叫花子鸡对于她的冲击。
她又“哇”的一声叫了出来,眼巴巴的看着,说不出其他话了。
裘北归看着她这幅馋极了的样子,觉得既可爱又好笑。
没好气的把一半鸡放到了一堆涂好鸡油的大饼上,对她昂了昂头,说
“吃罢。”
顾安喜抬头看她,一双大眼睛明媚如秋水,里面仿似水波流动,也好似再说
“真的吗?”
裘北归再次重重的说“吃罢。”
顾安喜这才一下拿起鸡,一口咬了下去。
“啊,吼烫吼烫!”
顾安喜龇牙咧嘴的说着,一边叫唤,一边又不愿意把嘴里的肉吐出来,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裘北归指着她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傻瓜,这烧好没多久,当然很烫啦。”
顾安喜被他嘲笑,一时气愤得想要锤他,可是手里拿着鸡和大饼,又不想放下,只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顾安喜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肉吞下去,眼泪汪汪的说
“真的好烫。”
她一副有些柔弱的样子,反而让裘北归没有了取笑的心思。
他凑了上去,柔声道“吹吹就不烫了。”
说着轻轻吹着顾安喜手里的鸡。
柔和的月色下,橘黄的篝火旁的两个人。
月白和暖黄印着他们的脸庞,为他们的脸上度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他们的脸贴的很近,中间只有半只鸡的距离。
他们四目相对,看见了对方脸上的光,也看见了这独特月光下的风景。
他们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自己,彼此知道对方也在看自己。
这气氛忽然变得旖旎起来,一时间,只剩下篝火剩余的枯枝在哔啵哔啵的响。
顾安喜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下就把面前的鸡藏在了身后,大声嚷道
“你自己不是有吗?别想来抢我的鸡!”
裘北归也回过神来,他恼羞成怒
“谁想抢你的鸡吃!我自己当然有!”
说完他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拿起鸡,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啊嘶,吼烫吼烫!”
他也被烫着了。
顾安喜看他那副滑稽的样子,也指着他哈哈大笑,把刚才被笑的报复回来。
裘北归也觉得自己实在是蠢,本来有点恼怒,可是在顾安喜银铃般的笑声中,又忽然不生气了,跟着大笑起来。
树林里,两个傻子拿着鸡傻笑。
不得不说,裘北归的秘传叫花子鸡确实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