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这样的人才自己这个失败者是不配拥有的。
陆益忠闻言,眸子中的熊熊燃火渐渐熄灭,连袅袅余烟都没有剩下。
他只觉得失望透顶了!李昌荣若如此,自己辛辛苦苦布的局不就全白费了吗?不行!陆益忠终于下定决心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一撩袍角,轻轻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道:“臣蒙王爷大恩,无以为报,唯有此身。王爷不必疑惑,宫中动乱,对于咱们正是好时机。到那时,千秋大业就近在咫尺了。”
“你······”李昌荣大惊失色,浑身斗得筛糠似的,“大······大逆不道······这是······这是要诛九族的!”
陆益忠深吸了一口气,以头触地,说道:“臣死不足惜,只求九泉之下得见恩公高登玉阙!”
李昌荣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是已经疲惫不堪了,他摇着头说道:“我什么也没听见!你以后也不要再来了!”说着,一手扶墙,一手拄拐,脸色惨白,逃也似的出去了。
陆益忠长叹一声,缓缓起身。既然如此,自己能拿来报恩的也只能是这条贱命了。
“这个······”李昌荣回到房间仍觉后怕,隔墙有耳,这若是传扬出去······想来想去,他决定去见见俞少期。
俞少期是上一任内阁首辅,已故太后的亲弟弟,其聪明绝不在陆益忠之下,而且他有着陆益忠所没有的识人之慧。
其人虽然已经告老,但他的手、眼、心却从未离开过。他总是用让人们生畏的权谋手段不动声色地修剪着朝廷这个大花瓶里任意生长的花枝。
“但愿他念及旧情,能够放小陆公子和北祁王府一马。”李昌荣也不摆仪仗,沿着满是碎石的小径,独自穿过光秃秃的后花园,来到一扇破烂的小门之前。出了角门,就低着头,径奔俞府。
还好,一路上没有遇到碍事的人,就算是碰见人,也无一不把李昌荣当做一个普通的百姓。
到了俞府门首,门口的守卫一见李昌荣,尽皆诧异。既使平日里大家都挺看不起这位穷酸王爷的,但俞少期最讨厌的就是府中之人仗着个“俞”字去横行霸道,因此,这些人见了李昌荣尽管说不上恭敬,却也按例行了大礼。
李昌荣慌忙拉他们起来,口中说道:“劳驾诸位传达,我想见俞老先生一面。”
“这不行。”众人面露难色,“老爷说若有来客,不论是谁,一律回绝。”
李昌荣紧紧地抓着那人的手,仿佛这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一但松开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抖动着,用近乎哀求地语气说道:“还劳各位通传一声,在下就是倾家荡产,也忘不了各位的恩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