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户区的路上到处是晃动的人影,有的像吕明方一样是刚刚下工的人,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在回家的路上有的急匆匆的赶着要去上夜班有的聚在路边的苍蝇小馆子里面喝酒吃饭,大声的吹着牛逼。10
到处飘散着一种食物的香气和汗水的酸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吕明方急匆匆的赶回家。
这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棚户瓦房,已经建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墙壁和围墙都是乌黑的,看起来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他推开破破烂烂的院子门,小小的破院子里面堆满老爹白天从外面捡回来的破烂。
一辆和破烂一样破烂的三轮车放在角落里,上面堆放的空瓶子散发出一股恶臭。三轮车的旁边是水龙头,下面胡乱放着两个脸盆,还有一个积水的水洼。
吕明方一看就知道,他爹赵大友已经回家。
厨房里面里面传出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
吕明方心里感觉非常奇怪,家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有开火过,他爹到底在厨房里面干什么?
吕明方在院子里面大声的喊了一声“爸”之后,赵大友迅速从厨房里面出来,不高的身子差点头顶撞到厨房的门槛上。
赵大友,也就是吕明方的父亲,虽然矮小,可是厨房更加矮小。
赵大友年纪已经不小,五十岁,常年的辛劳和贫病折磨之下,让这个人看起来有七十岁的样子。
那黑色脸膛上面密布的皱纹和一头花白的头发,十分不健康的脸色,预示着这个人一身是病。
“儿子,你回来了!”赵大友笑眯眯的看着刚刚进门来的吕明方,说道。
“嗯。”吕明方举起手里的袋子,说道,“您怎么还做饭了呢?这些是我带回来的吃的。您赶紧回屋去休息,我已经吃过,没有必要再做饭。”
其实,家里除了白米之外什么都没有,做饭也是白搭,还不如吃他带回来的过期食品更有营养。
“已经吃过了?那没事,你再吃点。你先去洗把脸,我这边红烧肉很快就好。”赵大友十分高兴的对吕明方说道。
吕明方很惊讶的问道“爸,你今天买肉了呀?是有什么好事吗?”
“好事,当然是有好事!”赵大友笑着说道。他今天的笑容实在太多,太灿烂,让吕明方感觉有些不太习惯。
但是,赵大友突然剧烈咳嗽。吕明方赶紧过去,把赵大友扶到屋子里面,在一张破烂床上躺下,一边赶紧轻轻地帮赵大友糅着凶口。
赵大友以前是个煤矿的矿工,得了严重的尘肺病,后来变成了肺癌,企业给了他几千块钱的补偿就把他赶走,再也不闻不问,不管他的死活。
后来煤矿改制,再后来停产,老板自己拿着钱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更加不可能去管赵大友这样的人的死活。
这些年以来,赵大友只能够靠在城里捡垃圾的微薄收入,一边苟延残喘,一边把吕明方拉扯长大。
好不容易等到赵大友的咳嗽停下来,“哎呀,明方啊,你赶快去厨房看看红烧肉,不要烧坏了,糟践了就可惜了。”赵大友赶紧对吕明方说道。
吕明方冲去厨房,手忙脚乱的把红烧肉盛放在碗里端回房里,放在角落的一张小小的饭桌上面。
饭桌上还放着一碗辣椒炒墨鱼和凉拌彩椒。一盆干饭盖着盖子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