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三十时光像是眷恋这位美人,绯色衣裙,她肌肤白皙衬得如同雪堆出来似的,莹白动人。
眉心一点牡丹花钿,明艳动人,怀中抱着白色的猫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猫儿又有一种悠闲而有恣意的美。
章信鸿不过是匆匆一瞥就低下头反而是司马瑢让他抬起头,她想着在见见那位苏玲珑之前先见见她的儿子。
看过章信鸿之后,觉得他生的俊朗不过她又想象不出那小寡妇的容貌从章信鸿这里来看应当是不错的?
做了宸妃之位司马瑢直接开口问道:“你母亲再嫁,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司马夫子先前便拂照我颇多。”章信鸿斟酌着词句,含蓄地表达出母亲对自己的恩德,司马夫子对着自己的教导,这事他作为晚辈没有意见。
眼前的这位读书人说话也是拐着弯,不过让宸妃娘娘高兴的是,这位也没那么迂腐,拦住自己的娘亲再嫁。
她一笑起来手上就抚着那只咕噜咕噜的雪团就更快活了。
“你这般才是孝心可嘉,”司马瑢娇嗔一声,“你娘亲抚育你付出颇多,若是你还想为什么虚名,让你娘干守一辈子,那才是虚伪。我最是瞧不上这种沽名钓誉的。”
章信鸿笑了笑,眉目柔和,态度和刚刚一样,“我知娘亲为我忧虑颇多。”
“那你们章家呢?”司马瑢又问道。
“从未阻拦过我娘亲。”章信鸿回答得毕恭毕敬,“邬家也是如此。我父亲临终前的意愿,也是希望我能成才,娘亲此生安稳。”
宸妃不过是正好看到人来参加殿试,看看是不是迂腐的性子,免得平生给自己弟弟的亲事生波澜,从弟弟的口中确认过一次,此时再次听到了,唇瓣扬起,笑得艳丽无双。
司马峙与司马瑢有六七分的相似,他认识的司马夫子冷言冷语,眉眼似刀锋,现在的宸妃娘娘笑得艳丽,让人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是圣眷在身。
章信鸿更是恍恍惚惚觉得,明明娘亲和宸妃两人容貌并无相似,笑起来的时候,竟是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宸妃注意到了章信鸿的走神,“你在想什么?”
章信鸿道一声失礼之后,便提到了自己想到了娘亲。
宸妃笑了笑,心想着早晚有机会见到苏玲珑,她应当生得不错,所以才会有些让章信鸿通过自己想到了她。
宸妃抱着猫儿离开,让公公把人给送回到了偏厅里。
等到她参加了那一场不算盛大的亲事,见到了弟弟掀起了盖头,见到了盛装的苏玲珑,她同样是微微怔住,那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的章信鸿会忽然怔住。
甚至对司马瑢来说,如果她不是宫妃,而是普通的世家妇,她应当会与苏玲珑处的不错。
总觉得她们身上有些隐藏的东西很像。
那种勾起的唇角,笑得甜丝丝,眼里都是盛着笑意的感觉,像是有一面水晶镜,里面是她,外面是自己。
有一种微妙的相似,不是容貌上的,而是骨子里行事如此。
对苏玲珑来说,她是在宫门外等着章信鸿,按道理和司马峙已经交换了庚帖,现在不适合再见面,但是也不打算请太多人,寡妇再嫁没那么多的虚礼,司马峙也是章信鸿的师父,要等着章信鸿出殿试也是正常,所以就坐在不同的马车上等着。
定了亲之后,和以前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以前见着她,只是一种心中平和宁静之感,订了亲之后,偶尔会偷偷想要多看她一眼,心跳更是会猛然漏掉一拍,心思翩跹得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他们在树下等着,金色的光顺着树木间隙漏下来,风摇曳那光斑也摇曳,他的心也好像被风揪住了,伴着一起摇摆不定。
在放榜之后,就是打马游街,当等着看到了放了榜,二甲的传胪之位,苏玲珑笑了笑,在看到了章信鸿看了过来,冲着他笑着。
如今的状元郎探花榜眼等人,在定了名次松了一口气,谁不知道宸妃娘娘是圣上的心尖宠,看到宸妃娘娘的小太监殷勤地把人给送回来,他们心中都揪着,幸好名次没什么问题。
二甲传胪,从私下里交流的结果来看,冲县章信鸿也立得住。
此时这些打马的天之骄子经过,有好几个人注意到了司马峙。
那位司马峙可是站在一位妇人身边,章信鸿正冲着那边行礼,那是尊亲之礼,许多人霎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宸妃娘娘会召唤这冲县章信鸿。
看到了章信鸿的位置,司马峙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到底是章信鸿太急着下场了,在他看来要是磨练三年更好,不过他也知道,为什么章信鸿要今年下场,他不想让娘亲继等下去了。
他和苏玲珑两人之间薄薄的窗户纸,在这一次会试之后,殿试之前被诸多的合力之下捅破,他很快就要成亲了。
“来了!”
等到游街的队伍到来,所有人都看着状元郎,状元郎是位留着美须的中年男人,再看看探花郎,略有些俊雅之相,但是远远比不过二甲传胪啊。
少女的手帕,还有鲜花最多地都是扔在二甲传胪上,尤其是这位看上去年岁也小,恐怕还没有定亲。
在人群里的章家老爷子还有章栋笑得傻呵呵的,两人都在想,当时就不应该想着车途劳顿,应该阖家都来,人没过来,生生错过这次状元游街的热闹了,多少小姑娘给章信鸿扔花。
不过自从苏玲珑和司马峙订了亲,章家人也不急着给章信鸿定亲。
到时候应当是认司马峙做干亲,连带拐弯抹角都和宫里头的宸妃娘娘都有了干系,定亲的事不急。
章家人笑呵呵的,心中想着,先前苏玲珑让人带回去的画是谁画的,要是把这游街的热闹场景给画下来就好了,到时候也可以带回去。
不过很快章栋就想到了,好像是……司马峙画得。
宸妃娘娘的弟弟,这个口他们可不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