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十六的一番话顿即让江正寻心头燃起希望,就算是不能保全江家,哪怕是让江家留有后人,那江正寻也无愧于先祖,无愧于江家了。
“十六兄,你快说,是什么办法?”江正寻连忙追问。
“先回去再说!”谷十六轻声道。
随后,两人从祖坟处回了江家,江正寻看着躺在床上生着病的江久文,神情痛苦不堪,仅仅五岁的孩童,就要承受如此深重的苦难,江正寻虽为八尺男儿,但到如今也按捺不住的痛苦起来。
“十六兄,你刚才说有办法保住久文的命,是什么法子?”江正寻抹完泪,转身冲谷十六问道。
谷十六顿了顿道:“改族脉,换命纲。”
江正寻听得一愣,谷十六接着道:“天谴要灭亡的是江家,所以但凡江家有血脉牵承的都避免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改族脉换命纲,也就是除名过继!”
除名过继,江正寻自然是懂这番话的意思,要想保住独子江久文的性命让他不受江家牵连,就只能让他不是江家的人,只要和江家脱离关系,那江久文自然就不会遭受天谴。
固然这个道理江正寻都懂,但要想真正和江家脱离关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毕竟江久文是江家的后代,血脉相连,要想移除这些谈何容易。
“十六兄,要脱离血脉关系谈何容易……”江正寻缓缓道。
谷十六答道:“这个我知道,所以只能说是有机会,但能否真正保住久文,恐怕还要看造化,江兄,仅有这一个办法,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听得谷十六说完,江正寻扭头看向江久文,许久才长叹一口气,点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有希望总比等死好……只要久文能活下来,我也算心安了。”
“好,我这就起坛改命!”谷十六点点头,随即将江久文抱起来到大堂,在江久文身前开坛做法,江正寻全程站在一旁,盯着谷十六目不转睛,眼神中夹杂着无尽的期望。
只见谷十六在一张黄符上写下江久文的时辰八字,将其贴在一个稻草人身上,嘴中默念一番,一手扫过火烛,手间便多了一指火,谷十六伸手一抹,将蜡油抹上稻草人,那稻草人便起火烧了起来,片刻工夫便连同那张生辰符烧成了灰烬!
“名姓本家一根生,符火烧断血脉根,无族无脉不入祖,自此便是无名人!”
只听见谷十六口中振振有词念着些什么,待那稻草人和生辰符烧成灰烬后,便只剩下一碗黑灰,这时,谷十六端起碗就着法坛一磕,那符灰便在法坛上堆积起来,谷十六顿即端起一碗朱砂墨泼了上去,那黑灰沾着朱砂墨四散开来,在法坛上的黄纸上形成一个古怪的图案。
谷十六走近江久文,在他耳间剪下一撮毛发,随即捻做成笔毫,又割下指间血,滴进糯米碗中,接着竖指将糯米碗搅动起来,直到每颗糯米都沾染上江久文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