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躺在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关白猛然坐了起来,嘴里急促的喘着粗气,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过了片刻,关白茫然的环顾四周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病房里。
窗户、病床、桌椅,是清一色的淡蓝,年代显得有些久远。
不过这些关白并未去细想,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颓然,双目黯淡,显得空洞无神。
刘婧死了!死在他的眼前!
“吱呀!”
一声清响,老式的淡蓝色木板门被人从外向内推开,随后急匆匆的走进来一男一女,年纪都将近四十。
“小白,你终于醒了,可急死妈了。”
女人靠近床边坐下,接过旁边男人递过来的毛巾,轻轻替关白擦着额头的汗,脸上夹杂着既担心又喜悦的神色。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男人原本紧张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小白?小白?”女人替关白擦过脸上的汗,才发现关白神色有些不对劲,轻轻叫了两声,见关白没有任何反应,转过头对男人焦急的说,“咱们家小白不会是出什么毛病了吧?”
关白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抬起头看清两人模样后,空洞无神的双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诧异:“爸?妈?”
“哎。”女人连忙回头看向关白,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来,“小白你终于说话了,这些天可急死妈了”。
男人本来也有一丝担心,这时候反而放下心来,笑了笑说:“小白能认出咱俩来,看来应该是没事了。”
关白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变化,只是奇怪他父母的相貌看起来好像年轻了许多,心底同时泛起了一丝愧疚之意。
随即,关白微不可闻的叹了一气,什么也没有说,又缓缓的躺下去,一动也不动。
他此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身体里面是空空的,在刘婧跳楼的那一刻,随着“嘭”一声的巨响,仿佛也掏空了他身体的全部,整个人浑浑噩噩,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那个时候,关白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刘婧既死,他也不愿再活下去,然后就跳江殉情了。
但看现在的情形,他似乎被人救了起来,自杀未果。
神经系统正本能的反馈着他现在浑身酸软无力、仿佛要散架一般的知觉,这是明显的溺水后遗症。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关白的母亲有些担心,关白刚刚才清醒过来,转眼又躺下了。
关白的父亲朝她摇摇头,拉着她就往外走。
“老沈说过,小白溺水时间较长,大脑严重缺氧,可能会因窒息引起大脑损伤。小白既然能认出咱俩来,看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但是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先不要打扰他,免得出现什么后遗症,等会老沈来了,让他再给小白做个检查。”
关白的母亲看了看病房的门,低声说,“那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回去炖点鸡汤,给小白补一补。”
关白的父亲点点头,“你放心回去吧,这里我看着。”
…
这里的环境很安静,外面有两只鸟正欢快的叫着,清脆却不喧嚣,中间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微弱的汽车鸣笛声,昭示着这里正是繁华与静谧的边沿地带。
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落在病房的地板上,像是一张斑驳的网。
侧身躺在床上的关白,有如一具雕塑,正怔怔的盯着这张网。此时他的心绪就如同这张网一样,支离破碎,千疮百孔。
他与刘婧仿佛上天注定,虽偶然相遇,却一见倾心,不过短短三月,便已从相识,再到相知相爱。
两人在一起时无数的温馨画面,都永远的铭刻在关白的脑海里,偶尔翻看回味,往日里甜如蜜,如今却痛到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