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巨岩被灵质牵引汇聚在一起,严丝合缝的将灵质球包裹了起来,岩球悬于半空之中,遮天蔽日般庞大,近乎占据了四方结界内的一般空间,与其说是一颗球,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座山,而且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原本松散的土石在灵质的压迫下不断朝内坍缩,直至缝隙不存,化作一颗浑然天成般光滑的球体。
汗水还未留下便被蒸发,自己对灵质的控制力正在逐渐下滑,这种状态无法长久维持,如果再继续拖下去的话,率倒下的肯定是自己,这是最后的手段,但愿四方结界能承受住这股冲击力吧。
弥林松开结印的双手,身子虚脱般的摇晃了一下,剧烈消耗的精神力令她几乎无法站直身子,瞥了一眼那悬于半天的岩球,她缓缓抬起右手,正欲直接引爆天星之际,一只惨白的手突然从旁边伸出,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老师。”
弥林错愕中带着些许窘迫,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还被抓个正着的孩子,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那原本包裹着岩球的灵质骤然溃散,仿若山岳般大小的岩球迅速朝下坠落,如果真要就这么砸下来的话,恐怕就算四方结界撑得住,这片土地,这座教堂也将完全化作废墟。
“你体内灵脉尚未稳固,下次不可再这么莽撞,若被灵质反噬,谁都救不了你,回去,这里交给老师吧。”
卢斯法杖轻点地面,一道若隐若现的结界升起,生生遏止住了这足有千万吨重的下坠之势,他又将左手抚上弥林的额头,手指竟是毫无阻隔的没入了皮肤之中,这一刻弥林闭着眼睛,全身紧绷,血管一根根暴起,她竭力忍耐着痛楚,好在卢斯的动作也足够快,抽出左手的同时也取出了那本已融入体内的法杖,瞬间无数水波般的咒文浮现在弥林的皮肤之下,宛如蝌蚪似得极速流动着。
这不仅是弥林的法杖,更是万禁封灵的媒介所在,在卢斯的控制下那密密麻麻的咒文逐渐平复淡化,弥林接过老师递来的法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转身朝教堂方向飞走了。
老师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吧……
……
“外魔萧殊,对吗?”
这个世上能将弥林逼迫到这个份上的人自是寥寥无几,至于会掺和这件事的人就更少了,除了议会之外,就只剩下幽魂组织了,议会的人没有理由对自己出手,而幽魂内恐怕也只有零和那个神秘莫测的外魔萧殊才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再结合修离开前留下的话,来的人到底是谁也就一清二楚了。
“修先生说外魔和虚魔的实力凌驾我们之上,故而才有了虚晶石计划和现在的新族计划,说到底,为得就是对抗你们,诸般牺牲,皆是迫不得已,可是啊,对于像我这种修了一辈子灵道的老不死,心里总归还有是有点骄傲和自负的,既然今天你找上门来,还伤了我的学生,身为老师,不替学生出头恐怕说不过去吧。”
卢斯抬头望着被结界阻挡在半空中的巨大岩球,他能感觉这其中所蕴含的庞大能量正在迅速朝外扩张,一步步撕裂被灵质固封的岩球,心中不禁五味陈杂,是了,这就是修口中的外魔,连灵质都无法奈何得了他,或许真的只有上古时期的灵士才能真正意义上与之对抗,灵道真的没落太久,也失传太多了,这也难怪天才如零也只能被迫实行虚晶石的方法。
因为真的已经无法可想了,虚渊爆发在即,虚魔灾祸临头,实力不济只能任其宰割,可试问各国,各族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与之对抗?
根本就不现实。
所谓牺牲,或早或晚罢了,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是毫无意义的死在虚魔手上还是更有价值的牺牲,无论是虚晶石计划还是新族计划最终目的都是相同的,用牺牲换取一线生机,以无数人的血肉尸骸作为阶梯,帮助虚灵界逃出绝境。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这非常不公平,但这已经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很多人生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一直如此,到死也是一样,这不是由谁决定的,而是一开始就注定的。
可……终归还是有点不舒服啊……
归根结底,全都是因为你们……外魔……虚魔……
真是……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