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的望着这个自侧身让步徐自明身后走出的瘦老头,陆鸣嘴角没来由的抽了一抽,正想言语,却被这姓董的县令先一步擦肩而过,自面前掠过之后,当着他的面施施然的坐到了堂上首座,端起茶盏轻呷一口之后,淡淡说道:“那日公堂让你侥幸离开,我却是怎么也想不到你这奸滑之徒竟然会主动寻到我的门上。”
陆鸣微微挑眉,却是不坐,反问:“该缴纳的罚金我已经缴纳过了,公堂孰是孰非县令大人也当辨了明白,何来这“侥幸”一言?”
“你莫不是当真以为用一句“误了天下读书人”便能将事情混淆过去不成?”
董先生声音清冷:“那只风筝的下落至今未曾寻见,你陆鸣究竟是不是细作还有待商榷。”
“县令这便是不讲道理,要以势压人了,”
陆鸣一瞪眼:“前因后果皆已与你说的清清楚楚,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就是细作,谁主张谁举证,你拿不出任何证据,还要一口咬定我是细作,这算甚的说法?”
董先生反瞪一眼,四目相对:“知法犯法,我身为县令,难不成还没有约束你的资格了?”
眼看这一老一少要掐起来了,徐自明忙站到二人中间,与老师说了几句好话,让他消消气之后,再看陆鸣,问:“你今日上门就是来与老师吵架的?”
“不是,”陆鸣被这不讲道理的老东西气的够呛,怒道:“我是来求学拜师的。”
“嗯?”
这下非但是徐自明微微错愕了,就连堂上正在喝茶的董先生也是微微怔了一下。
“你说你是来求学拜师的?”
徐自明似乎是不确定陆鸣的话,重复一遍询问:“来拜老师做先生?”
“不然呢?”
陆鸣没好气道:“马上就是乡试了,我不是童生不是秀才,总需要一个推荐名额才能去参加乡试吧?”
回头与老师互相看了一眼,徐自明有些困惑:“陆鸣你拜师认先生只是为了乡试?”
“是。”
没有半分犹豫,陆鸣点头。
“混账!”
堂上董先生拍案而起,恨铁不成钢道:“似你这般不学无术,一心只想上朝为官之辈,如何能够做得了官!便是让你为官,也只会荼毒一方百姓!如何能够荐你!”
“我为乡试便是贪官?”陆鸣不喜,反问:“这般轻易定性,合适?”
董先生略微一愣,目光落在了一旁略显尴尬的徐自明身上,大抵是想起来了这个学生当初的志向,倒是消了怒气,摇了摇头:“不怎么合适。”
而后生怕又吃了陆鸣的圈套被带进沟里去,忙再问:“那你便说说,你读书求学是为甚缘由?特地寻我想要入我门庭,又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