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自然不会知晓功名在身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自从亲身经历过如今社会的人心险恶之后,他已经对影视剧还有那些书籍上的言语嗤之以鼻了,一诺千金是假的,路不拾遗是假的,凭什么功名在身见官不跪就是真的了?
如今经由香君言语之后,他总算是得了一点心理安慰,至少这一点,不是电视剧胡编乱造。
功名在身,功名,不就是科举吗?考个举人大抵就算是功名在身,可以见官不跪了吧?
心里这么琢磨着,陆鸣在街头随意买了点东西充饥,而后晃晃悠悠的就回到了自家宅院里去,关上大门酿了几坛酒,顺便将晾干表皮水份以后的葡萄也丢了进去,放到阴凉处摆着,又从酿好的酒坛里分出一小坛子酒,掂了掂分量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是要做随手礼的,对于考试科举这种东西,陆鸣全然没有半点印象,因此需要去找一个知晓当中逻辑之人带个路,薛虎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这小子想赚自己入僚,有点危险,不能白白承他一分情,亲兄弟明算账,该划开的东西,划开干净要好一点。
入夜,皎月当空,寂静的城中,络腮胡守卫几次在陆鸣大门前徘徊而过,终究没能鼓起勇气叩开房门。
白马已经被手下的兄弟送进校尉府了,校尉极为欢喜,赞不绝口,在这一个情况下,想要把白马要回来已经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因此他想要换一种方式,看看能不能用另外一种缓和一点的方式,让陆鸣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薛虎,自己一干兄弟愿意攒钱从他手上将白马买下。
无论如何说,他也是清河郡一个亭长,自然是不可能害怕陆鸣一介布衣庶民的,他所畏惧的,是薛虎这个薛氏望族中的士子所带来的影响力,即便整个清河郡都知道薛氏渐有凋零之像,可要收拾自己一个看门的亭长,还是绰绰有余的!
“唉!”
来回徘徊许久的他终究是不敢去敲陆鸣的院门,而是在长叹一声之后,迅速转身离开。
不就是一匹白马吗?大不了自己再弄一匹马还给他就是了!反正这不学无术的纨绔也分不清好坏!
月挂当空,皎洁的月光洒照下方景物,在周遭一切房屋皆熄灯而眠之际,灯火通明的郡王府却陷入了一阵极为特殊的气氛当中。
“郡王,清河郡远在江南,且郡王您平日与几位王爷也不曾来往,朝中无人言语,若是陛下有意投石问路,清河郡定然避无可避,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再做决断,就太迟了!”
堂内男子微微发福,端坐左侧,他将目光落在堂上首座端着茶盏的中年男子身上,言语中满是催促之意。
中年男人持着茶盏的手掌微微抖了抖,而后说道:“陛下有意削藩逐士,本王早已知晓,只是清河郡处于江南地界,与朝堂甚远,江南有碧眼亲王十万甲士坐镇,若清河郡有难,唇亡齿寒,碧眼亲王如何能够坐视不理?何况范氏久居江南,关系人脉错综复杂,陛下若要动我,范氏定然有所察觉,到时朝堂士子必不答应,朝堂动荡,这藩如何削得?”
“郡王啊!碧眼亲王终究是陛下的胞弟啊!”
发福幕僚苦口婆心:“便是削藩,也不可能将他胞弟的爵位削了!至多不过消减兵权,扣几成俸禄罢了!何况太原卢氏都在陛下天威中忍让三分,略作收敛,范氏之力远不如卢,又久居江南,便是激起震荡,借碧眼亲王掌中雄兵以铁血手段便可镇压,士族之口虽众,可庶民之数要胜过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