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北忽然极为的不安,他抬头望去,竟见娘亲的光影骤然变得明亮,不断的升高,穿过了茅屋的屋顶,照耀得整座祖岩内有如白昼。
“娘……娘……!”炎北奔出,泪水更是决堤不休。
“好孩子,我的好北儿,娘会化作天上最亮的那颗星辰,永远守护着你!”
光影化作青芒,悠悠的一闪,化作细碎的星光散开,再也不见踪影,祖岩内刹时黯淡下来。
“娘……!”
炎北无力跪倒,终于知道娘亲是真的永远的离开了,心力疲极之下,眼前一片黑暗。
醒来时,祖岩外,正是夜幕幽深之际,漫天星辰也是清晰可见。
“娘,哪一颗星星是你?”
炎北懵然的爬起望着祖岩的天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去哪了?娘亲为什么变成了那个样子?娘亲说他身上有古族的血脉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个疑问抑制不住的在心头涌了出来,外面的天地仿佛是无穷无尽的迷雾,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懂。一种无形的恐惧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仿佛一只大手扼紧了他的咽喉,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一连三日,炎北才从心灵的困境中走出。幼小的他终于明白,过往祥和安宁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这祖岩村落,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
石池,炎北盯了好半晌才捧起一捧水。莹白色的光晕散发着清香让他精神也不由得一振。
“娘亲为什么要让我待一池水干涸才能走出去?”
在他的记忆里,这石池最开始是满满的,随着他每天的休息浸泡,池水的水面不断的下降,娘亲要求他做到的,应该是让他拿出更多的时间浸泡在这里才对。
收拾心情,炎北没入石池,闭眸。短匕放在胸口,一如往日。
昏沉沉的,炎北忽地感觉到了与往日的不同。或许是遭逢大变,他的心性再不如往日般的浑无所谓,于懵懂中,他感受到一丝清凉中的温热有如条条的丝线,自四面八方而来,缓缓流进他的身体。
炎北没有慌,亦没有阻断这种感觉,他静静的去感受。这是一种感觉,他觉得娘亲要求他这么做必定有娘亲的理由,他必须抓住这一点,绝不会辜负娘亲对他的期望,哪怕一次。
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逝,炎北只是觉得这一丝清凉中的温热丝线越来越多。当足够多的温热丝线汇聚成一条条丝流,竟然自然而然在他的身体里沿着某种奇异轨迹流动。
终于,在这种全心全意的关注中,炎北抛开了娘亲和族人们离开的现实,也抛开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哀伤。无数丝流在形成某种循环流动的过程中,开始不断往他的小腹位置,胸口位置,以及眉间位置汇聚。
三个位置的丝流不断的壮大,不停的凝聚,就在无知无觉的感受期间,炎北忽地感觉他的手心、脚心、头顶、各有一点突然变得灼热无比。反倒是小腹、胸口,以及眉间变得清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