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铜铃声在这夜晚,在这刚有人离世的家里,犹如丧钟一样响彻。
好一半天,里面才传出沙哑而略带惧意的声音:“谁啊?”
“小生苏寒,路经此地,天色太晚,想借贵地方便,住宿一晚。”
苏寒文质彬彬,礼貌道。
“草庐寒舍,家里丧事刚过,老小垂哀,实在不宜借宿,你到隔壁吧,这儿的人都挺热情,他们必然诚挚接待你。”
孟父的声音传出,尽是悲切。
家里丧事刚过,众人悲切未消,这个时候的确不宜借宿。
苏寒深知此刻不应打扰,但他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如何能被拒之门外。
“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老父节哀顺变。”
苏寒接着道:“我可以问一下,这儿是孟家寨吗?我的好友孟蔺居住孟家寨,只是天黑云厚分不清方向,还望老父告知。”
“孟,孟蔺好友!”
“呜呜呜”
老父一听孟蔺,顿时喉咙犹如打了结,哽咽的泣不成声。
啪。
他瘫软地上,紧接着放声嚎哭了起来。
悲嚎真切,泪如泉涌。
即便在门外的苏寒,也能感受孟父的这份丧子之痛。
不远处的孟蔺听着父亲如此悲伤,也不禁悄悄擦去眼泪。
要不是担心吓着他。
他必然冲上去,告诉他,他还活着,他没死。
吱吱。
院落传来几道开门声,杂乱脚步快速临近。
“父亲……”
“老头子……”
一家人哭成了一团。
苏寒明知孟蔺还活着,可听闻这哭泣声,心底也怪怪的,隐隐有些刺痛。
“开门,开门,是孟蔺好友!”
孟父猛然间想起门外孟蔺好友--苏寒,便急迫让他儿子开门。
仿佛开晚了一点,他就见不着他儿子孟蔺一般。
“舍弟好友?”
这几天,孟兄忙碌处理孟蔺丧事,来往宾客,悲切疲累,方才入了睡,进入了梦乡,也至于没有听见刚才的敲门声。
此刻,听自己父亲一言。
孟兄心底一热,犹如自己弟弟去了很远很远地方,有人捎信回来似的,立马打开了大门。
苏寒定睛一看。
一家人真是泪眼婆娑,浑身悲伤。
哪怕只看背影,也能感受那种失去至亲之人的伤痛。
孟父孟母见眼前少年与孟蔺一般大小,又是孟蔺好友,瞬息,双老不知何处来力,就如同打了鸡血,猛虎下山,刹那间就拉扯住苏寒,热泪盈眶,问这问那。
“少年,你是如何与认识我家孟蔺,你们认识多久了,你们去过那儿……”
孟兄更立马呼喝着内人下厨,自己也立马忙碌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庭院仿佛炸开了锅。
七嘴八舌,嘈嘈杂杂。
苏寒等他们冷静下来,借机往后退了一步,抱拳道:“孟蔺金石不渝,虽已死,其诚信却感动了天地,故让他再活一世。”
苏寒虽不知道这是天公作美,还是什么。
但孟蔺的运气倒也算好,正巧碰上他们。
否则,他即便假死,也恐怕成了真死。
“什么?”
“孟蔺未死?”
孟父孟母孟兄震惊当场,眼泪扑簌簌,大颗大颗滚落。
喜极而泣。
不受控制,潜意识深处的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