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忽然朗声大笑,随即他有沉寂心神。
佛语云:一切众生,元始以来。种种颠倒,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六尘缘影,为自心相。
我一心求“无色”,却不知这“色”为何物。我一心只知修炼,却不知所练为何?
突然,明月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
若色即是我心中牵绊,若我心中这份牵绊便是我这一生所需物质,我又如何能超越这物质,抛弃这牵绊?
他的神色变得异常激动:
荒古囚室中,比方鸟喙正因喙坚硬无比,加上啄食速度极快,方才能破人不能破之物。
佛门修炼,先修己,使其达到身强力壮,耳聪目明,身手敏捷。
修身便是修力与坚硬,我若体能炼如钢铁,速度快如闪电,哪有破不开之物。如此还需重新整理这修炼之道……
明月眉头几乎皱到了一起,沉思良久,忽然间他愁眉展开,涌上喜色:“我以色为求,无论四圣还是六凡,皆是我的色道。那强身之法便以武装己身为主,便叫它武装色。而修耳聪目明,主修所见所闻,便叫它心网。将见闻修致蛛网一般,那我在这蛛网当中可谓真正的主宰。只是可每当我沉寂心神,便需要屏蔽其他感官,虽然心神扩大,却丢失了其他感官,就好像前些日子苍龙比试时,我心神明明察觉到了危险来临,却无法躲开,等作出反应,攻击已经全打在了我的身上。这不是妙计,以后还是需要努力修炼身体的感官,即然如此,心神便主要用来控制感官,或许能得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说罢,明月当即便开始修炼,他用心神控制身体各感官,使其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只是试了几次,完全不及使用心神的万分之一。
明月刚想再试一次,不料一旁林春言突然猛的醒了过来,大喊道:“哈哈,明月,我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了。”
明月先是一惊,随后一愣,一脸惊悚的看着林春言,只见她整个人眉飞色舞,两只手抓在她肩上不停摇晃。
“春言,你...你没事吧?”明月有些担忧的问道。
林春言见他模样,当下知道一两句话很难解释清楚,便拉起他的手,准备往洞外走去。
明月被她这么一拉,更是惊慌无比,方才那蚂蚁叼着的白色圆卵,应该是小蚂蚁的卵,这难道是给刚死的小蚂蚁附身了不成。
明月越想越害怕,脚步放缓了些,想要挣开林春言的手。
然而林春言感觉到明月的手在往后坠,以为他力乏,手上的劲也加大了些,拖着他往前走去。
两人一拉一拖,倒是像做不发勾当的贼人一般。
只是猛的身后洞内又传来一声刺痛耳膜的吱吱尖叫,一股强大的劲风猛的刮来,将二人直接掀飞出去,卷到了天上。
飞上天的这一刻,二人身体翻转,正好看见了前方高高山坡的全貌。
那山坡足有百丈高,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洞穴,看得人头皮发麻。
林春言借助飞上天空的空档,手在胸前一掐法诀,白色仙剑顿时出现,林春言想也没想,拉着明月运动灵力,在空中借力,脚尖猛的一点,轻飘飘落到了仙剑上。明月脸上当即一喜,只是表情没来得及转换,整个人就猛的往下坠。
只是那熟练的御剑飞行没有施展出来,两人连同一柄仙剑从空中猛的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哎哟!这...”林春言捂着娇臀,吃力的爬起来。
明月却是稍惨一些,整个脸着地,吃了一嘴泥。
“春言,你不会御剑?”
明月惊讶的看着林春言,后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我只有法宝炼制时听到其他师姐有谈到过,至于其他的,就七窍开了六窍。况且,这仙剑还是师傅借我的...”
明月看着她的神情,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一窍不通啊!”
林春言只是尴尬的笑,玉手不停挠着脑袋,也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只是明月从地上爬起来,对她喊道:“春言你过来,我先教你这御剑的窍门。只不过听师傅眼前说,这御剑可相当难,平常人想要熟练掌握,至少需要五年时间。”
“啊?”光是听这时间,林春言便惊叫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明月:“需要这么久?”
明月百了她一眼,说道:“御剑可比用剑困难得多,御剑需要你控制自身灵力,保持身体平衡,能在各种飞行中调整身体偏重力以保持飞剑的平衡。还需要控制法宝灵力,使得它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而动。”
“啊?”林春言长大了嘴,一脸的绝望,这光是听着就跟绕口令一样,要怎么才做得出来,于是想也没想,问道:“那窍门时什么?”
就见明月阴险一笑,林春言顿时心惊,道:“不会已经说完了吧?”
明月一拍双手,道:“对了。”
林春言整个人瞬间呆住,仿佛石化。
良久过后,林春言还是捡起了仙剑尝试着将它稳在半空。
这御剑之术虽然道理粗鄙简单,可做起来竟是完全相反。
她先是尝试将仙剑立在半空,却哪曾想,仙剑刚一离手,便直直掉了下去,竟是没有丝毫停留。
这让一直以来以偷学练至合一境暗自骄傲的她大受挫败,这一刻她才觉得,原来境界没有那么重要,对于境界的理解与应用才是最关键的。
然而以偷学练至合一境绝非易事,林春言的天赋却也绝不愚钝。
虽连连受挫,可它心智却是坚韧,不但没因挫败而气馁反而跟它较上了劲。
她不断尝试,想要用自身灵力去控制仙剑,使他悬浮在半空中,只是多次努力,进步却依旧原地踏步。
明月一脸认真的看着林春言的一举一动,他认真思索,时而眉头微皱,时而愁眉展开。
只是无论怎样,他都没有出声打扰林春言,任她那股倔强发挥。
只是单纯学校御剑,林春言便在拿起、落下、拿起、落下中重复了六个时辰,她一双玉手虎口皲裂,血迹染红了她的手掌。
只是她依旧还在拿起与落下间徘徊,每次拿起,她都会将大量灵力倾注到仙剑之内,想要控制它,可结局依旧如此。
林春言性格十分倔强,可上天也十分倔强,那仙剑被林春言放到半空,竟依旧还是她手一松开,便掉了下去,半刻也不停留。
“春言。”明月突然出声喊道,林春言一惊,刚拿起仙剑的手猛一放松,仙剑又重重的掉落到了地上,在地上重重的传来一声闷响,打击着林春言那倔强的灵魂。
林春言没有回答明月,只是背对着他,双手紧握,白皙的手指指尖深深莫入掌心,贝齿紧咬红唇,直至一丝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明月走上前来,捡起地上仙剑,心疼的看了一眼她被血染红的手掌,轻轻拉起她的手,用自己身上仅剩下那么两处完整的衣服布料将她包扎了一番。
包扎完毕,明月伸手去给她擦脸颊上的眼泪,笑道:“这下好了,本来就没有完整的地方,现在连块好布都不剩了。”
林春言泪眼偷瞟他一眼,见他身上衣服本来就已经被割得伤痕累累,扯下来给她包扎手的布没了,整个人穿的就好似身上挂了无数布条,狼狈至极,不由噗呲一笑。
明月见她笑了,当下一喜,拿起手中仙剑递给她,神秘一笑,道:“御剑,不是你这么玩的。”